本认为一切在多年前就已画上了句号,但看到眼前与养子相似的小孙女,塔妮亚夫人的心绪还是不由自主被牵引。
她伸手将摇篮里的小孙女轻轻抱了起来,小孙女动也不动盯了她半天,而后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在她怀里安心睡着了。
两行热泪悄然从塔妮亚夫人腮边落下。
……
这一年的圣诞节罕见地下起了大雪。
雪花飘过山峰,飘过湖面,飘向千家万户房屋屋顶,给节日增添了几分祥和的的气息。
独属于财政大臣的办公室里,裘洛琳端着一杯热可可站在窗前,脑海里忽然迸出爷爷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瑞雪兆丰年”。
可裘老爷子已经去世很久了。
他人生的最后几年是在Z国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度过的。
裘洛琳从没去过那个遥远的地方,但爷爷总说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故乡,如果此生不能回去,定会抱憾终身。
所以战争一结束,他就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劝阻,迫不及待离开了。
据说爷爷回国后也没闲着。
先是将他们裘氏一族的祠堂修葺一新,又出资给村里修路,还翻盖了几所学校,自己亲自跑去充当老师。
如此折腾了三年,身子骨就不大硬朗了,爸妈去为他送行,回来后说,爷爷是笑着走的。
笑着走的,那便是没有遗憾了,这样很好啊……
裘洛琳一口喝尽热可可,转身朝办公桌走去,雪花在她身后无声无息落地。
与此同时,街角一家甜品店内,曾经担任凌亮警卫员的安托万喟叹一声,关上了店门。
今天这雪下得太大,不会再有客人过来,还是早点回去陪陪孩子吧。
他默默想着,一边招呼妻子坐到副驾驶位上,搓了搓冻得通红的一双手,拧开收音机,驱车回家了。
安托万当初从军队退下来后,就仗着在后厨学的那点手艺开了家甜品店,生意一直不错。
如今身旁有爱他的妻子,孩子也聪明伶俐,活得那是相当有滋有味。
裘洛琳和安托万可谓人生得意,而凌亮在康桥的那两位同学,彼此间境遇却大为不同。
奎宁自身就很有天赋,又十分认真刻苦,现在在化学界声名鹊起。
汤米呢,他被牢牢钉在耻辱柱上,成了非常典型的反面教材。
五年前,他没能经受住金钱的诱惑,向对立国贩卖了大量的秘密研究资料。
之后东窗事发,逃亡海外途中,被军情五处的人一枪爆头。
值得一提的是,成功将汤米击毙的居然还是个老熟人——面目冷峻的男人正是多年前为了五英镑给他擦皮鞋的那个小孩。
用钱羞辱,以命偿还,这可真够有趣的。汤米于咽气的前一刻自嘲地想道。
外面的风雪还在继续。
广阔无垠的草场上,有皑皑白雪覆盖。
这片土地的拥有者是爱丽丝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