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点开前,阮绵用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一下驾驶座上的陆淮南。他顾着开车,尚且没往她这边看。入目是一串简易的话。“阮小姐何时有空?”阮绵收起手机,楞了下,脑中映出江岸那张俊朗雅痞的帅脸。大概是她看完的第三分钟,手机又响起来信声。她把手揣进兜里,捏住手机。陆淮南在认真开车,目不斜视,侧脸微微绷起,整边下颚线条凌厉干净,偶有的一次斜视,也是在看后视镜,观察后边的车辆。阮绵挪动下坐姿,稍微坐正一些,以此来腾出更多的遮挡角度。于是,她第二次掏手机。江岸说:我在香榭水岸666号包间,阮小姐有空的话,不妨过来吃个饭。对方这是在故意点拨她。点拨她上次的恩情,阮绵说过要报恩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再不回点什么的话,确实显得有些过河拆桥了。但她没蠢到要当着陆淮南的面回。阮绵直接把手机掐了关机。不得不说的是,江岸这通信息,倒是给她一条新思路,从一开始她也没打算要去求陆淮南帮李锦心,阮绵知道,解铃还得系铃人。她得去找江岸。不管江岸肯不肯放过李锦心,阮绵都决定走这一躺,去试试。几次浅显的相处,她觉得江岸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说不定其间有什么误会。如果真是这样,那阮绵也不用费尽心力的想办法帮李锦心了。心中如此想着。陆淮南已经把车开进车库。他扭过脸来,不知瞧了她多久,声线懒懒的打侧耳传过来:“阮绵,我发现你这个女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在出神。”陆淮南就差说两人在床上都出神的话。阮绵瞬间拉回心绪,将脸上的深思敛得一干二净。“刚才在想什么?”陆淮南问她,声音不冷不热。说实话,阮绵有些心虚。她一心虚,最大的特征就是喉咙狂咽唾沫,在她连续吞咽了三口口水后,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把脸靠过来,两人相隔不到十公分距离。那张冷峻的面目瞬间在眼前扩大,阮绵被他的脸怼到深吸口气。陆淮南玩味的吐息:“谁给你发信息?”她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尽收眼底。阮绵有种窒息感。她跟陆淮南之间,仿佛如来佛与孙悟空,她永远逃脱不了他的五指山。“一个朋友。”“是吗?”陆淮南的眼睛特别幽深又黑不见底,直勾勾的看人时,吸人心魄,薄唇轻启,他又问:“什么朋友,让你对我这么心虚。”阮绵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并不心虚,她抬起下巴。把脸仰得高高的:“我有吗?”陆淮南没再开口,阮绵照常下车。今日的男人好似还挺好说话,这让她不止松了很大一口气。一进医院电梯,她面对着头顶摄像头,掏手机给江岸回信。距离他的来信,此时已经过去了“漫长”的十来分钟。她把编辑好的信息发出去:江先生,我一小时后赶到。跟一院这边请了半天假,阮绵赶去香榭水岸见江岸。香榭水岸的地段不算全燕州最金贵,但一定也是堪称得上真正的寸土寸金,按照十年前的售价,都已经卖到七八万一平。而且还时常处于一个有钱没地的情况。中式传统阁楼,一共六层。一眼望过去,入目都是喜庆的大红梁柱,整体以红墙灰瓦配色为主。江岸就在最显赫高阶的顶楼。尤其是像666这样的数字房,很难订得到。阮绵一路上楼。她前些年听说,江老爷子想让江岸跟岄府的孟家联姻,江岸那性子哪能肯为了一朵花,放弃他那整片后花园,想了些损招。硬生生把孟家人气走了。近几年来,想要攀附江家的人不在少数。但也没谁成功,大多都是搞得局面僵持,颜面尽失。陆淮南跟江岸手段都是出了名的狠。前者是体现在做事上,后者则是体现在做人这一方面。“小姐,到了。”服务员朝她恭敬的鞠躬,转身退下去。阮绵提了口气,抬手作势敲门。门里抢先一步传出道男声,口吻调笑:“阿岸,这姓阮的是陆淮南老婆,你玩儿他那些外边的也就算了,这可是正宫。”此话抛出去,没再有人接话。脸上的热气,跟着一道往头上冒,阮绵觉得浑身都绷着一根弦。原来江岸早就知道她是陆淮南老婆。所以,他一直都是在她面前装傻充愣。她双脚定定的立在那。此时里边不知谁,又说了声:“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她人怎么还不来,不会是爽约放你鸽子了吧?”“她不会。”江岸回答得特别坚定,坚定到好像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门从外推开。阮绵大大方方的迎着光走进去,几乎是一瞬间,在屋里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投目而来。她看到有人是诧异。有人是玩味。也有一些是那种淡淡的期待。阮绵声音很稳:“江先生,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真是不好意思。”走进来不到五六秒钟的时间,她将屋内的人看了个遍。三男两女,除了江岸身边没有女眷外,其余几人都自带了人。其间包括她见过一次的沈叙,怀里搂着名明艳高挑的嫩模。那女人长得特别的妖艳,艳丽得像是一朵大丽花。正在男人怀里蠢蠢欲放。这场面一看,显然就是“炮队”的仗势。阮绵有些不懂有钱二世祖们的思想,约炮何必要在这种高雅的地方,就是为了追求刺激不俗?而此时。穿得一本正经,打扮得一本正经,站得也一本正经的她,显得十足的尴尬跟格格不入,有种天鹅落入了马群的感觉。好在阮绵眼睛懂事,她一眼都没往那些不堪的画面上瞧。江岸从沙发里起来。顺手给她捋了把凳子:“别理他们,坐这。”阮绵一时间有些捋不清。江岸这是叫她来吃饭的,还是来看活春宫的?她稳稳的坐过去,表情比动作还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