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了这一路以来的经历之后,朱瞻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有些忐忑的问道:“老师,潭州之事是三叔的手笔,学生应该怎么做?”
陈堪咂摸了一下嘴,淡淡的开口道:“你才是陛下指定的大明第三代继承人,你问我怎么做,关键是你想怎么做。”
朱瞻基一愣,犹豫道:“此事毕竟涉及三叔。”
看着朱瞻基脸上的犹豫之色,陈堪皱了皱眉,继续开口道:“这点你就不如你父亲,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不必我和你多说了吧,该狠的时候你不狠,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你自己。”
“可三叔毕竟只是敛财,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是算不上什么大事,但他一个注定要被分封出中原之外的藩王,要那么多钱干嘛呢,潭州是整整一州之地,这还只是你发现的。这些事情,你还想等着你皇爷爷帮你处理吗?”
“我……”
朱瞻基犹豫了,有心想反驳一句,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陈堪靠在一边,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大明的皇位之争,和他没有太多的关系。
朱瞻基想要皇位,陈堪给他提供的帮助已经够多,他争得来,陈堪自然不会留在中原碍他的眼,争不来,他最大限度也就是护住朱瞻基一条性命便可。
当然,陈堪对朱瞻基有绝对的信心,历史上朱瞻基没有他的帮助,最终也赢得很漂亮,虽说用了些阴险手段导致名声差了点。
但皇位之争向来你死我活,帝王也不需要名声。
气氛陷入僵持,朱瞻基犹豫许久,咬牙道:“老师,弟子还是觉得先将此事报与皇爷爷知晓要好一些,毕竟现在皇爷爷还年富力强,弟子的父亲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弟子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孙,弟子毕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闻言,陈堪意兴阑珊的摆摆手:“随你的便,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是个大人了,有什么事情自己做主。”
朱瞻基点点头,起身朝陈堪行了一礼就要离开。
朱瞻壑跟着起身,问道:“老师,没我什么事儿了吧,没有我就走了!”
陈堪白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道:“他可以走了,你留下。”
朱瞻壑小脸一垮,只能坐了下来。
待朱瞻基退出房门,陈堪朝朱瞻壑懒散问道:“说说看,你现在对皇位怎么看?”
“怎么看?”
朱瞻壑眼睛瞪得滚圆,哭丧着脸道:“老师您饶了我吧,大兄会把我打死的。”
陈堪没好气道:“少放屁,赶紧说!”
“一定要说吗?”
“废话,眼看你父亲就要推平倭国和半岛全境,班师回朝也就几个月的事情,你现在还不说,非得等到你父亲回来吗?”
朱瞻壑嗫喏一下嘴唇,小声问道:“弟子就非得出去吗,不能留在京师当咸鱼吗,再不济跟您去澳洲当咸鱼不行吗?”
陈堪嘴角抽搐一下,忽然很想给眼前这个一口一个咸鱼的家伙两巴掌。
暗叹口气,陈堪苦口婆心道:“你就没点雄心壮志啥的吗?”
朱瞻壑苦着脸,应道:“皇位也轮不到弟子啊,皇爷爷正直年富力强,下面还有大伯,我父王,现在连三叔也参与了进来,更别说我也斗不过大兄,我有雄心壮志那不是找死吗?”
“呃……”
一时间陈堪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沉吟半晌,陈堪轻轻拍拍朱瞻壑的肩膀,有些怜悯道:“你对自我的认知倒是蛮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