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云程就明白了陈堪话中的意思。
就在陈堪入住金水河的随后几天之内,顺天府府衙的一众属官便联袂送上了拜帖。
紧接着是顺天府下辖的四州知府,以通州知府安允为首,联合霸州知府鲁元,蓟州知府苏颂文,涿州知府王成一起上门。
至于下面县份上的官员,倒是只有京师的宛平和大兴县送来了拜帖。
其他县的官员比较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们来了也没资格面见陈堪,干脆就只派人送了礼物以贺靖海侯乔迁之喜。
而这些上门的官员全都是一个作态,有点拎着一包点心,有点拎着一个礼盒,看起来全都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
若非云程在侯府后门接收了一整个车队金银字画古玩等礼物,他还以为北京的官员全都是两袖清风的青天大老爷。
当然,这些人陈堪全都没见。
用一个初到北京水土不服身体不适的借口给打发走了。
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侯府又收到了一堆宝药,包括但不限于来自辽东百年份的人参,云南的二十头三七,来自湖广深山里号称生长了千年的灵芝
将这些东西登记造册之后,云程惊讶的发现,侯府的库房竟然还装不下这些官员送来的礼物。
无奈之下,只得匆匆将后院的一间厢房改成库房。
处理完一切,云程一脸惊喜的找到了陈堪,伸出大拇指恭维道:“侯爷当真算无遗策,这几天咱家收获的礼物差不多都能又买下一栋宅子了。”
陈堪躺在后院,一把巨大的遮阳伞挡住了直射的阳光。
面对云程的恭维,陈堪只是翻了个身,随后淡淡的说道:“你在京师待惯了,不了解地方,慢慢的你会习惯的。”
陈堪一句话引得云程深思起来,随后像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陈堪懒懒的喝了一口凉茶,对云程吩咐道:“本侯记得金水河下游有几家不错的酒楼,你找一家订个雅间,将这几日有拜帖送到府上的官员都约一约,本侯抽个时间见一见他们,省得他们礼物送到了还提心吊胆的。”
陈堪话音一落,云程便立即领会了陈堪的用意。
陈堪作为大明这两年深得帝宠的当红炸子鸡侯爷,为何会突然从天下首善之地的应天府来到顺天府这个大工地?
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官面上的原因是陈堪自动请缨,前来监督北京的营造进程,顺便将北京的陆军学院架子搭好。
但官场里的人都是人精,又怎么会相信这么蹩脚的理由。
修建北京也好,陆军学院也罢,都是人家工部的事情,和陈堪一个少年侯爷有什么关系。
所以这几天一个个上赶着送礼,又是贺乔迁,又是担忧侯爷身体的。
目的不就是为了来打探陈堪来北京究竟有什么目的嘛。
陈堪去见他们,就是要做出一个态度,他来北京没什么目的,也不是来针对谁,你们的礼物我收了,我也会给你们面子,往后大家和睦相处。
当然,态度放出去,顺天府的官员信不信,那就不是陈堪应该担心的事情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
理清前因后果,云程顺觉心思通透。
将手中造册的账本放在太阳伞底下的石桌上,便开始去准备邀宴的事情。
陈堪随手取过账本瞟了一眼,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大明的官员是真有钱啊。
一个小小的顺天府,给自己一个侯爷送礼,便送出了折合约十八万两银子的礼物。
“不错,宅子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