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子弹已经打穿了陈堪穿在外面的十多层丝绸,深深的嵌入三层软甲之间。
所幸子弹的冲击力被三层软甲拦住,陈堪身上只擦破一点皮。
随手将子弹扔到一边,陈堪拨转码头朝城外走去。
既然是以身为饵,那该演的戏就要演完。
两个时辰后,陈堪已经骑着马来到了东河镇。
经过几个月的施工,东河镇已经变成了一片灰尘满天的大工地,另外靠江的码头也在有条不紊的修建当中。
许多建筑的主体已经逐渐成型,像宿舍楼,教学楼,图书馆之类的。
而距离此地不远处的那些村庄,也在工部官员的指挥下有序的撤离。
五城兵马司已经查明,他们并不清楚白莲教之事,种极乐丹也是单纯的因为老鸦观给的价格太高了。
现在既然既然极乐丹的种子已经被五城兵马司收缴,老鸦观的真实身份也已经暴露,陈堪便也没了为难这些村民的想法。
打马走上缓坡了,缓坡以北,是一片忙碌的工地,工地外面是一条碧绿色的玉带,缓坡南方是许多正在对自己生存了许多年的家乡告别的村民。
陈堪只觉得这幅画美极了。
他转身问方胥:“方胥,你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放着太平日子不过,偏要有事没事上蹿下跳找存在感呢?”
方胥一愣,随后眉头拧巴起来。
这属于哲学问题,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片刻后,方胥有些迟疑道:“侯爷,会不会是他们闲得慌?”
“啧!”
陈堪闻言,忍不住脸皮一抽:“果真是问道于盲。”
方胥憨厚的挠挠脑袋:“那卑职就不知道了,卑职也很难理解,这样的太平日子多难得啊。”
陈堪环视了一圈眼前这副美景,似乎要将这个画面深深的刻在心里。
半晌后,陈堪眯着眼道:“可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吧。”
话题太高端,人心太浮躁。
陈堪并未多说,而是打马下了缓坡。
绕了一圈,他依旧安然无恙,显然,白莲教没那个胆子在这里动手。
这怎么可以,陈堪今天出城就是来找死的。
他们不动手那他不是白出城了嘛。
方胥打马凑到陈堪身边:“侯爷,白莲教还不动手,咱们刚还有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陈堪扬起马鞭,使劲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马儿吃痛之下,开始狂奔。
陈堪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当然有必要。”
方胥和张三大惊,急忙策马追了上去:“侯爷,慢一点,等等我们啊。”
一想到陈堪落单的后果,两人额头上瞬间被冷汗沾满。
偏偏陈堪打马狂奔之前又没有提醒他们,就是这么几秒钟的差距,他们和陈堪的距离已经相隔百米以上。
陈堪回忆了一下五城兵马司献上的老鸦观位置所在,纵马插进一条小道便循着西方狂奔而去。
他算是明白了,那位真佛的谨慎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自己再不随意一点,只怕今日就要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