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记事以来,朱棣一直在他们心中扮演的是严父的角色。
唯有在母亲身上,他们才会感受到长辈对晚辈的那种亲昵。
而人群之中袁容和李让,更是满眼的嫉妒之色。
同样都是女婿,为何差别这么大?
朱棣对待他们,不是打就是骂,对待陈堪却是一副完全对待自己人的态度。
论功劳,论能力,论人品,他们究竟哪里不如陈堪?
百官现在是什么想法,陈堪并不关心,也没时间关心。
陈堪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想方设法伺候好朱棣这尊大神。
还好靖海侯府的礼堂足够大,就算是朱棣这条真龙盘踞,也还勉强能够容纳得下百官。
文官之首的方孝孺与勋贵之首的李景隆和陈堪这个主人陪座。
不等陈堪开口,朱棣从宫中带来的厨子和内侍便接替了陈堪的下人,两个小太监将桌子上的美食撤下去。
宫中的御厨便直接占据了院子,摆好灶台取出食材开始操弄起来。
其他人对这一幕已经很熟悉了,唯有陈堪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脸皮抽动了几下。
朱棣的被迫害妄想症显然已经深入骨髓,没救了。
朱棣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首打量着礼堂之中的百官,随手从桌子上取过酒壶放在鼻尖上闻了一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你就用米酒待客?”
看着朱棣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之意,陈堪神色木然的点点头。
米酒怎么了,甜丝丝的多好喝。
侍候的宫人会意,当着陈堪的面将装满米酒的酒壶扔到了门外的大垃圾桶里,从銮驾上抱下来两坛子御酒。
先是给朱棣满上一杯,又为桌子上的三人一人倒了一小杯,然后便抱着酒坛子像石像一般屹立在朱棣身后一动不动。
来别人家赴宴,不吃别人家的饭菜也就算了,连酒都不喝别人家的。
要不是朱棣皇帝的身份摆在那里,换成另外一个人这么做,哪怕对方是个王爷,陈堪也早就提着扫把将他扫地出门了。
偏偏朱棣是皇上,陈堪不仅不能驱赶,还得好言好语的哄着。
一时间,礼堂里的文官武将也不知道朱棣究竟是来给陈堪祝贺的,还是闲的没事来找存在感的。
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原本热闹不已的礼堂,此时鸦雀无声。
御厨手下的美食被一道一道的端上了桌子,朱棣抿了一小口杯中美酒,提起筷子开始吃菜。
还不忘招呼一下众官员。
“都吃菜,别拘束。”
朱棣话是这么说,但百官还不至于将他的话当真。
小口小口的吃着菜,礼堂的氛围忽然间变得有些高雅起来。
朱棣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陈堪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菜,又陪着朱棣喝了几杯酒便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方孝孺和李景隆终究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与陈堪如坐针毡的样子相比,他们的表现就要可圈可点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