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个妒妇,一个妒忌到不惜杀人的杀人犯,杀人犯做这些顺应常理,最是自然不过。
林清霜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眼眶布满红血丝,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唇齿间染上了一抹腥甜。
她盯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凄然一笑,“妒妇?也对,我向来在你心里都是这样一般角色,可是盛译行,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件事我不会再背锅!”
盛译行微怔,随即开口道,“不是你推的,好好的人能连轮椅都翻倒在地?巧舌如簧!”
林清霜轻笑,她的目光转落到顾思楠的身上,转瞬就移开了,仿佛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头的翻涌,她笑着,却不带一丝感情,冷冷地开口极近嫌恶,“推她?我还怕脏了我的手!顾思楠是个什么货色,在她的身上什么事都能发生,你不遑去问问她自己!”
林清霜话落,盛译行明显地感觉到怀里女人的一怔,男人心头升起一丝异样,难道真如林清霜所说。
没等他细想,顾思楠更为委屈的痛哭了起来,盛心灵也噔噔噔的从楼上跑下来,一把抱住林清霜,目光恨恨的盯着他,以及他怀里的女人。
“爸爸怎么总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冤枉妈咪?你就不能认真的相信妈咪一次吗?妈咪是被冤枉的!”盛心灵气呼呼的朝着盛译行大吼道。
小家伙这一番维护的姿态和话语,深深的刺到了盛译行的心底,他浑身动了动,想离开这个拥抱,却没想到被抱的更紧。
盛译行恼怒的盯着盛心灵,语气不悦,“冤枉?事实摆在这里我还能冤枉了她了?倒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谈相信,你是被这个女人给灌了什么迷魂汤?”
迷魂汤?
呵。
林清霜听着盛译行的话,只觉内心毫无波动,心已死了。
她冷冷的睨了男人一眼,唇边掀起一抹讽刺,手下揽着盛心灵,朝着门外走去。
林清霜不愿再多说些什么,男人这般怪罪,无非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是她做的。
她是个妒妇,看见顾思楠在盛家就忍不住心头的妒意,于是连人和轮椅都一并掀翻了只为泄愤。
嗯……盛译行眼中的她,无非就是这般模样。
从以前到现在,林清霜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误解,她的解释被当成辩解,她的行为被当做狡辩。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解释过多少次了,而事到如今她终于也累了,倦了,甚至疲乏了。
对于盛译行,他爱怎么想怎么想,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是真的累了。
她已经不想要再解释什么了,带着小家伙走到门口时,她微微顿住了脚步,侧着脸,精致的脸上不带一丝感情,似低喃也似叹息,“一叶障目,真是个傻子。”
说罢她便不再停留,带着盛心灵离开了盛家。
盛译行听到了林清霜的话,看着阳光下投射的女人的侧脸。那般轻描淡写,却又如同一块巨石一般砸入了他的心湖,泛起涛涛的波浪。
一叶障目,是说他吗?
盛译行抿唇,脸色微绷,只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了。
他缓缓推开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仔细的凝着眼前的顾思楠,却没有办法在女人的身上找到曾经一丝一毫的温情,有的只是似有若无的距离与陌生。
顾思楠能够感受到男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打量与沉思,她没来由的心底一慌,两手攥住了盛译行的胳膊,急切的想要表达些什么,“译行……”
盛译行大掌盖上她的,在她还没来得及欣喜之时,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扯开,面无表情的低声交代道,“我去叫李婶儿来跟你检查一下,看看你有没有伤口,帮你处理一下!”
说完,男人站起身,目光瞥到一旁的轮椅上若有所思的拧了眉,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客厅,上了楼,把自己埋进了书房。
盛心灵被林清霜带着离开了盛家,前脚刚一出门,后脚小家伙就气忿忿的跺着脚,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大门的方向,小脸涨得通红,“气死我啦!爸爸简直太过分了,我再也不要喜欢爸爸了!”
小家伙仰头看着林清霜,不满的替她打抱不平,“前脚一个白阿姨,后脚一个顾阿姨!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果果!爸爸也真是,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简直老糊涂了!谁的话都相信,就是不愿相信一下妈咪!”
林清霜看着低头看着,女儿这般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她甚至于已经习惯了,在面对任何选择的时候,盛译行第一个选择的,从来都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