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望向谢夫人,忽而露出笑容:“舅母,我许多天不曾见你了,想的很,你能不能晚些走,与我说说话。”
前一刻想和凤大小姐说话,这会像是忘了,又想和谢夫人说话,看似前后不搭。
谢夫人却像是来了兴致,看看脸色铁青的侯夫人,又看看她:“那当然好,舅母就是住在靖安侯府照顾你几日也是使得的。”
吴妈妈适时插嘴:“老奴马上回家取夫人用物来。”
侯夫人嘴角抽动:“谢夫人这是何意?是怕我们侯府照顾不好六丫头吗?”
谢夫人笑的和煦:“怎么会?侯夫人对我外甥女的一片心意天地可鉴。可我做为外家长辈,多来看望陪伴也是应该的。要是外甥女院子里没有合适的客房,我与轻轻娘俩同榻也行。”
侯夫人刚想用院小不方便回绝,就被谢夫人堵了。何况真传出去六丫头院子里连个客房都没有,有人来探望只能和她挤一张床,也证实了侯府苛刻六丫头的事。
吴妈又添一句堵:“奴婢打地铺伺候也使得。”
不知何时,刘妈妈出去了,板子拍肉的声音始终没有传进来。
恰在此时,云儿过来了,对谢夫人行礼:“老夫人听说舅太太来了,让奴婢来请您到春晖院喝盏茶再走。”
外客来到人家府上,都是先要拜见府里最年长的主子,更何况老夫人又是谢夫人的正经长辈,她不先去拜见,让人家来请,已是失了礼数。喝盏茶再走,更是委婉撵客的意思,知趣的就该告辞了。
谢夫人是知趣的人吗?在别家自然知趣,此时此刻吗,也可以不知趣。从刚才侯夫人的反应,她嗅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名唤真相的味道。轻丫头会失足落水?她是打死都不信。可这个蠢货也一向不和她透露半句,让她想在侯府发做都没有好借口。现在是长脑子了吗?趁着她在,威胁侯夫人,以保全自己的丫鬟?
她甚是愉快的应道:“先时忧心轻儿病情,对老夫人失了礼数,我这就请罪去。轻儿啊,你先歇会,舅母一会还来,咱娘俩说说体己话。”
谢夫人一走,侯夫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可不要污蔑你大姐姐,合府下人都能做证你大姐姐落水之前就去了外祖家。”
凤轻轻挑唇,这么迫不及待,此地无银三百两。侯府是能无声无息弄死她,但还能弄死谢夫人不成?况且她活着,才是侯府的遮羞布。
刘妈妈挑帘进来,笑说:“药熬好了,让春草丫头喂六小姐吧!”
侯夫人没有做声,显然下了这个台阶,没有再提打春草的话。
春草端了药畏畏缩缩的进来,脸上的惶恐还未退尽。这一刻如同做梦一般,眼看那板子就要落身上了,刘妈妈突然过来阻止了。
“春草,夫人心善,也就吓唬吓唬你,让你长长记性。这一次饶过你,要再做错了事,可没下回了。”
刘妈妈似是教训春草,目光却是看向凤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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