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张阿难的神情姿态,便能知晓他到此想必已有好一阵子功夫了,只是此前一直在御书房外头候着,迟迟未曾踏入房门一步而已。
只听得张阿难恭恭敬敬地向李二禀报道:“启奏陛下,微臣所掌管的百骑司已然按照您的旨意迅速行动起来,将东西两市的那帮无赖地痞统统捉拿归案,同时还成功解救出为数众多身陷困境的无辜女子。”
李二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张阿难,这位深受自己信赖的阉人。不得不承认,此人办起事情来向来干净利落,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接下来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理此事?”李二盯着张阿难问道。
然而,张阿难脸上却露出些许震惊之色,他望着李二,支支吾吾地道:“陛下,这种事情我……”
看到张阿难这般反应,李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快。
这个张阿难其他方面都还算不错,但每逢询问其对某些事务的看法和建议时,他总是摆出这样一副犹豫不决、畏首畏尾的模样,着实让人感到烦闷。
“朕叫你回答,你便大胆直说便是,何须如此迟疑不决?”李二皱着眉头,语气略微加重了一些。
张阿难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心想:我那徒儿无舌当初不也是大胆进言么?可结果又怎样呢?如今还不是在长孙皇后身旁受苦受累。
唉,且不说长孙皇后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单是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对于身为阉人的我们来说,每一刻都如同酷刑一般煎熬啊!
不过既然皇上已经发话,张阿难也不敢再继续沉默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陛下,那些地痞流氓之类的人物,想要彻底将他们根除恐怕是难以做到的。唯一可行之法便是制定相应的规矩加以约束和管制。想当年,黑虎帮的帮主黑虎可是个极有原则之人,他深知陛下您的容忍底线所在,因此在他的管理之下,长安城内的地痞们都表现得颇为顺从听话。”
张阿难说到此处,便再次紧紧闭上嘴巴,不再言语。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什么重要信息都没透露,但实际上该表达的意思却已经清晰无误地传递出来了。
毕竟,那些个地痞流氓也是构成江湖的一部分元素,而江湖中的明争暗斗向来难以避免。
如今长安城的江湖局势可谓混乱不堪,整日里充斥着打打杀杀的场景,只因为缺少有效的规则和约束来加以管制。
李二身为一国之君,自是轻而易举便能理解张阿难话语之中潜藏的深意。
这无疑是一种高超的语言技巧,仅仅是向对方陈述一些客观存在的事实,便能让听者自然而然地明白下一步应该采取何种行动。
就好比他刻意提及那声名狼藉的黑虎帮,这显然便是一个极为隐晦的暗示。
然而,令人感到奇妙的是,尽管如此明显的提示摆在眼前,人们还是会有一种错觉,仿佛张阿难根本未曾说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所有的想法和决策完全出自自身的思考与判断。
像这样精妙绝伦的语言艺术,绝非寻常之人能够轻易掌握,难怪那些常年侍奉在皇帝身侧的太监们个个都非等闲之辈。
“不知长孙无忌那边现今是什么状况?”
张阿难愤愤不平地问道,对于长孙府此刻的情形充满了怨念。若不是因为长孙府惹出的这些麻烦事,他张阿难今日怎会遭受李二的轻视和鄙夷呢!
一想到此处,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
身为百骑司的掌控者,今日的他无疑颜面扫地。
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向皇帝禀报道:“陛下,老奴按照您的吩咐,押着长孙良在长孙府门前走了一遭,引得众多路人侧目观望。”
坐在太师椅之上的李二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此事,然后开口问道:“如此说来,长孙无忌应该很快便要入宫面圣了吧?”
一直以来善于左右逢源、和稀泥的张阿难,此次却不敢有丝毫含糊,赶忙应道:“依老臣之见,以长孙右仆射的才智谋略,定然能够在第一时间洞悉其中利害关系,迅速进宫求见陛下。”
李二听后,神色稍缓,伸手轻轻抓起案几上的一块精致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然而刚咬下一口,他便眉头微皱,动作停滞下来,接着又将手中的甜点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
一旁伺候的张阿难见状,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陛下可是觉得这甜点不合口味?”
李二缓缓摇头说道:“并非如此,只是朕忽然想起一事。你速速去找一个食盒来,将这些点心妥善打包好,派人送到房家去。”
张阿难望着那块已被咬过一口的甜点,面露难色,心中暗自嘀咕:这似乎也太过随意了些,已然被陛下吃过的甜点,怎能当作礼物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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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嘴上却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躬身答道:“陛下放心,老奴即刻去办。”说罢,便匆匆退下安排相关事宜去了。
张阿难心中虽存着些许好奇,但既然皇帝都发话要送人了,那他自然不敢违抗圣命,只能乖乖照办。
只听得皇帝说道:“不用补齐,就这样送过去。。。。。。”这话一出,张阿难不禁愈发地迷糊起来,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皇上此举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