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难道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谢羽摸摸脸,夸张大笑:“那我岂不是赚大了?”又皱眉:“不过有个程大将军那样死脑筋的爹是够让人头疼的。”
崔晋总觉得她的解释不尽不实:“你真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了?比如父母家人,自己来自何方?”
“王爷这是想帮我找家人?别想了,我就是小孤女,被人丢在长春观门口,也许是贫家养不起才扔了罢。”
崔晋见她对自己的身世似乎并不介怀,只觉得嘴里的鸡肉似乎没有方才那么鲜美了。忽想起一事:“你又不会骑马,程三难道带着你在林子里走了一个下午?”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不好的猜想:“难道你们二人共乘一骑?”这下子更是一口都咽不下去了。
以程旭风流的性子,好姑娘的名字最好不要与他沾在一起,不然谁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儿呢。
这丫头对自己的身世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是否跟程彰有关。眼下可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崔晋放下鸡腿,严正告诫谢羽:“程旭是什么人,你可别犯糊涂!往后别跟着他去外面玩了。”
谢羽半点不在乎:“没事儿,反正京中认识我的人又不多。再说程二哥人很好啊,跟着他出门玩很开心。”
崔晋气的够呛:“你一个女儿家,跟个纨绔子弟有何好玩的?”还共乘一骑!
他这是放了饵出去,鱼还没钓来呢,饵都快被别人给叨走了。
周王殿下的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了起来。
当晚,行宫大宴,魏帝在武安殿内犒赏众臣,有随行御厨现烤的各色烤肉,以及新鲜的鹿血下赐众人,而崔晋只得了一小块鹿肉,魏帝还温言嘱咐:“你身子弱,这些东西不好克化,少尝一点即可。”
还有臣子凑趣:“等周王殿下娶了王妃回去,到时候有人照顾,陛下就不必忧心周王殿下的身子了。”
闫国熹巴不得有人提起周王的婚事,立刻接口道:“微臣族中倒是有适龄贞静的女子。”
蒋墨的座次离魏帝很远,前面都排着皇子宗亲,一二品重臣文武官员,根本插不上话,心里暗暗焦急,也不知道蒋莹往长阳殿走动的如何了。
他随驾去行猎,回来之后便匆忙洗漱换衣,前来领宴,再加上蒋夫人有意隐瞒,还不知道蒋莹被崔晋赶回来之事。
也不知魏帝如何作想,笑着开口:“甚好。诸卿此次若是带了女儿来的,倒不妨往皇后那里走动一二。”这就是让皇后帮着相看周王妃的意思了。
蒋墨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现场赐婚,而是由皇后出面相看,恐怕还要征求周王的意见,那就还有几分希望。
殿内欢声笑语,又有文臣诗酒唱和,反倒是今晚成为话题人物的周王坐着喝闷酒。太子就坐在他对面,见几位文臣拿着写好的诗词凑到魏帝面前去献媚,他便端了酒杯过来,坐在了周王下首:“弟弟敬王兄一杯,王兄自便。”
太子今日猎了好几只鹿,虽然是圈养的,又有侍卫帮忙驱赶,但下面人耍的把戏,只为上位者高兴,太子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提战绩,总比风吹吹就倒的周王要强上许多。倒不似程彰,老将出马,今日还猎得一头熊,并两只狼,皆是凶悍之物。
兄弟俩凑在一处闲话解闷,而武安殿外,谢羽与姜无印撞在了一处,大眼瞪小眼,瞧见对方都穿着侍卫服色。谢羽跟着周王前来,不难理解,但是姜无印就令人费解了。
谢羽咳嗽一声:“姜兄这是跟着哪位来的?”凭姜无印商人的身份,花再多的银子也进不了行宫猎苑,这可不是后世的风景区,买张票就有获准入园的资格。
姜无印见避无可避,瞒不住了,遂笑道:“我这不是认识了太子身边一位侍从,听说行宫猎苑风景奇佳,便求了他带了我来。”此话半真半假,与事实倒无多大出入。只是他求的可不是什么侍从,而是东宫詹事许敬修。
谢羽可不管他求了谁,只知道他是跟着太子来的,心里微微一动。正欲再套两句话,便有个喝的半醉的年轻公子从武安殿里走了出来,半个身子都靠到了姜无印身上:“喂,姜无印——”借着殿内的灯光忽抬头瞧见对面站着个神似女子的侍卫,还当自己眼花,揉了下眼睛又伸长脖子再瞧,顿时笑了起来:“咦?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怎么瞧着有几分面熟呢?”
姜无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被男子压的不堪负重,脚步踉跄着往前两步才定下身子,他身上的年轻公子便随着他的脚步亦往前挪了两步,距离谢羽只有一臂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