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安苦笑连连,“我这叫什么英明,整个事后诸葛亮!看起来还是文宽夫厉害,他早就发现了这是个来财的路子,论起敛财之术,这个老文在大宋倒是能排到前三了。”想到这里,王宁安又看了看书信,信上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是老文一再表示,愿意给王宁安充当打手,稳定金融,解决征地弊端,请求给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王宁安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老陈,你怎么看,司马君实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顺之也愣了,正在思索着要怎么算呢,王宁安道:“不用顾忌我和他的关系,只管说,他适不适合坐在宰执的位置上?”
陈顺之立刻道:“王爷,为政之道,首在得人。王爷不也说过,不能因为清浊而偏废或者偏用……如今工商发展,城市膨胀,没有大规模的基建,不把城市扩大,也容不了这么多人,司马君实替那些人说话,帮着他们提供便利,也无可厚非,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要让他们适可而止,不能拿得太多,再有,就是不能让他再上一层楼!如果他日后成了首相,情况就不好办了!”
王宁安努力揉着太阳穴,他对司马光的好印象来自《资治通鉴》,此人的才华能力,绝对是整个大宋朝,最顶尖儿的。
可是他执政保守,在反对变法的过程中,文宽夫,富弼堪称旧党的旗帜,而司马光就是旧党的大脑……等到他上台之后,尽数废了新法,甚至把王安石,王韶等人从青唐,西夏抢来的土地,都给放弃了。
西北的战略优势,拱手让给他人,只是为了否认王安石的功绩……想想这些,王宁安也不得不感慨,司马光的确不可执掌政事堂。
但是又不能不用,要用他,还要防着他……想来想去,王宁安也不得不长叹一声!
“文宽夫啊,他真是命不该绝啊!”
虽然放下了杀心,但是王宁安也不会让老文好过,必须给这个老家伙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转过天,王宁安立刻将案子上奏赵曙。
赵曙一肚子气,那就不用说了。
“师父,朕想杀了文宽夫!”
王宁安苦笑一声,“陛下,杀了文宽夫倒是没什么,可他毕竟是西京银行的大股东之一,而且皇家在其中也有股份,眼下又是恢复金融信心的关键时刻,杀了文彦博,后果不堪设想!”
这几句话,算是救了文相公的命,赵曙切齿咬牙。
“师父,可以饶了老东西的命,但是朕不想再看到他,让他立刻滚出京城,把他的财产全都给没收了,一个铜子也别留给他!”
“臣,遵旨!”
……
“……太师,太傅,中书令,庆陵郡王文彦博,年老体衰,昏聩无能,不堪驱使……着即刻外调,出知幽州府,钦此!”
礼部的官吏把圣旨合上,淡淡道:“文相公,接旨吧!”
老文暗暗感叹,总算是老命保住了,还混了一个幽州知府,按理说幽州也不错,可问题是那是王宁安的大本营,恐怕想捞钱就不容易了!
真不知道文宽夫是什么材料制作的,到了这时候,还想着贪呢!
送走了传旨官,老文长出口气,“行了,都别哭丧着脸了,收拾行囊,马上去幽州!”
家里人很不情愿,但是也没有法子,只能点头。
纷纷下去,正在这时候,突然府门外又喧嚷起来,转眼之间,一队殿前司的人马杀来,领头的是一位年轻的武将。
他板着脸,可没有文官那么好说话了。
“……罪臣文彦博,教子无方,私信作祟,屡屡搅扰朝政,朕秉持祖宗教训,忍耐多日,奈何屡教不改……即刻查抄文府,所有财产,全数充公,文府家人,悉数遣散,不得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