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安吃惊了,“钱先生,我看了方子,都是温补的药材没有问题吧?”
“错了,大错特错了!”
钱先生不停摇头,“按这个方子给一岁的孩子喝下去,或许能温补身体,可是给一个月的孩子喝下去,那就是要命的毒药了!而且这种方子喝下去,令郎保证会成为药罐子,且不说每年要浪费多少钱财,还会造成孩子短寿!唉,不少庸医,就是拿这路方子,欺世盗名啊!”
轰!
王宁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冰凉,想想可真是后怕!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月和一年的小孩子肯定不一样,能承受的药力也不是不一样的。所谓温补的良药,一旦过了剂量,就会变成毒药!
这么点道理怎么都想不明白!
天可怜见,王宁安别的都懂,唯独中医,那一套阴阳五行,奇经八脉,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兴趣。
结果险些被钻了空子,那个老骗子,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先生,请教你的尊姓大名,以后小儿有什么事情,还要请先生费心。”
钱先生笑道:“在下姓钱,叫钱乙,是山东人士,对了,前两年,还在沧州行医……方才听他们说,您就是王宁安王大人,真是失敬,在沧州的时候,总听人们提起,说大人是青天大老爷,治理地方,政绩非凡,真是想不到,大人竟然如此年轻,真是让人吃惊不小。”
这位笑呵呵说着,王宁安又是一惊。
别人他不知道,钱乙可是一点不陌生。
这位是古代有名的儿科圣手,哪怕到了后世,还流传许多钱乙妙法救人的故事……真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看起来也是儿子的福气,居然能遇到他。
“钱先生,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还请先生能指点一二,究竟该注意哪些,我感激不尽。”
钱乙笑道:“王大人看得上在下这点粗浅的医术,在下就斗胆说一说……”
……
王宁安和钱乙聊了大半夜,还留他在府中休息,转过天,小东西身上的疹子都消失了,喝饱了奶水,小脸蛋红润,哭声更加响亮,弄得王宁安喜不自胜。
有人高兴,就有人愁。
赵祯那边,小太子的病情越发沉重,而且还添了新毛病,不停抽风,每当看到儿子身体蜷缩,痛苦不堪,赵祯的心也跟着紧缩,疼得浑身抽搐,脸上的肉不停跳动。
曹皇后更是伏在病床前面,哭得眼睛红肿充血。
“老天爷啊,有什么罪孽都降到我的身上吧,拿我的命,换孩子的命吧!”曹皇后低声念叨着。
赵祯烦躁地走来走去,太医院的人排着队给小皇子请脉,赵祯瞪着眼睛,愤怒地质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帮太医都被吓得魂不附体,哪敢随便回答,大家伙凑在了一起,商量了好半天,才弄出一个方子。
赵祯直接让人抓药,就在皇后的宫中,他亲眼看着熬药,熬好了药,他亲手给小皇子喂下去。
那么小的孩子,哪里能受到了苦药汤,喝了不到一半,剩下的全洒了,而且喝下去之后,还不停往外吐。
抽风比之前更加剧烈了,赵祯简直要疯了!、
“没用的蠢材,朕的皇儿要是有半点差错,你们谁也活不了!”
赵祯疯狂咆哮,又拖了半天时间,小皇子连抽风的力气都没有了,小脸煞白,躺在那里,只有微弱的气息。
这帮太医熬得眼珠子通红,一个个跪伏在地上,领头的提点哭道:“圣人在上,臣等也是无力回天,或许,或许天家命贵,小皇子他,他承受不起……”
“你们胡说!”
曹皇后像是疯了一样,从里面冲出来,怒冲冲道:“你们这些庸医,休想害死我的皇儿!圣人,圣人,快降旨,遍请天下名医,神医,救救咱们的皇儿吧!”曹皇后瘫在地上,近乎绝望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