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做主的人来了,葡萄也缓过气来,两腿太软站不起来,她就往屋外头爬,“舅老爷,舅老爷老夫人出事了!”
杜氏在庄子里住的是正房,前头的倒座当了客厅来用,其实离的并不太远,杜怀玉新茶还没有进口呢,就听到后头又有人喊了起来,这次是喊他的。
“怎么回事?你家老夫人怎么了?”杜怀玉有些沉不住气,摞了茶碗就往正屋里来。
“老夫人她,她没了,”葡萄已经是泣不成声,“昨天还好好儿的,是奴婢服侍着躺下的,老夫人还跟奴婢说您今天什么时候会到呢……”
“没了?什么没了?”杜怀玉有些不明白,他被爬在地上的葡萄给哭懵了。于妈妈已经听到了杜怀玉的声音,她已经迅速有了主意,这事儿她们做奴婢的绝不能沾上干系,尤其是杜氏死的这么蹊跷,叫余家知道了,只怕会将她们几个顶罪,然后报个病殁,可是她绝不能就这么白
白没了性命。
“舅老爷您看,老夫人这分明是,分明是,”于妈妈指着床上已经开始发僵的杜氏,再指了指她从掀起的袖子里露出来的带着於痕的小臂,她又将杜氏的袖子上往挑了挑,“您看,”
杜怀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上次来的时候,妹妹还好好儿的,“这不可能,不可能,”“舅老爷,咱们还是报官吧,不然的话,”于妈妈拿帕子掩了脸失声痛哭,“老夫人她死的太冤了啊,昨天大夫人过来,把她推倒在地上,老夫人气的不轻,还说要去官府告大夫人忤逆呢!我的老夫人哎,你
太可怜了……”
“你说什么?她被余家大夫人给推倒了?”杜怀玉一把将哭倒在地的于妈妈给拎了起来,“真有此事?”
原来在余家,儿媳妇都敢跟妹妹动手!杜怀玉一口气堵在胸口,“来人,去报官,我要报官!”
……
余阁老万没有想到,自己才府里才安生养了几日的病,顺天府就再次登门了,而这次拿的居然是他的大儿媳龙氏。
“你说杜氏死了?!这怎么可能?”余阁老看着过来提人的胡卯忠,这人是何伯盛的副手,如今何伯盛兼了刑部,顺天府的大部分案子就都交到了胡卯忠的手里。胡卯忠能得何伯盛的信任跟重用,自然也是个靠得诠的,他轻咳一声,“杜老夫人的事是杜家大爷亲自报的官,因为死者是阁老您的夫人,而且身上还有清国夫人的爵位,所以当地县衙不敢接,直接报到我
们顺天府来了,”
胡卯忠叹了口气,“下官已经带着仵作过去验过了,确实是清国夫人无疑,她是被人用床上的锦被给捂死的,死前曾被人痛殴过,”
余阁老的身子晃了几晃,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来,杜氏死了,他没什么可心疼的,但这要怎么跟隆武帝交代啊?!
“那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的夫人?”余玮其更关心的是为什么顺天府跑来要带走自己的夫人龙氏。
胡卯忠一脸同情的看着余玮其,这余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就算是皇上再想保他们,自己不争气,也是枉然。“是你们余家的下人指证,明天尊夫人往庄子上去过,还跟余老夫人发生的冲突,甚至将余老夫人指推在地,”胡卯忠无语的看着余玮其,他已经听杜氏的兄长杜怀玉哭诉了,余家高门大户,从来不将这杜
氏这个继夫人看在眼里。
当家主事的余大夫人敢推倒自己的婆母,还是余阁老尚在之时,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还请大夫人跟下官到顺天府衙门一趟吧。”
“不行,我娘不能去,”余玮其跟龙氏的长子余光赶了过来,大声道,“胡大人有什么事,尽可在我们余家问便是了,为什么要带我母亲往衙门里去?难不成胡大人是认为老夫人的死跟家母有关?”
有道是生不入公门,何况龙氏还是余家的宗妇,这要是跟着胡卯忠去了顺天府,余家能做的,也只有休妻。
胡卯忠也知道传讯余大夫人可能性不大,所以他才会亲自走一趟,“那还请大夫人出来一见,本官有几个问题要问她。”
有关没关的,只要自己一查,就知道了。
余大夫人已经听说了杜氏死了,看着几个儿媳惶恐的样子,余大夫人压下满心的惊讶,一笑道,“无事的,老夫人身体一向不好,时不时的得到庄子里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