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继续假意筹备军需,我在清凉殿装病,时候到了我再叫你来。”
“我能猜到你要干嘛。”
“这不正好,不有我再说出来。” “天帝的丧子之痛没那么容易平复,老凤凰你拿不出真凭实据,这一战还是得打,就算暗杀夜青时的人是天帝,弄巧成拙害死了自己的长子,天帝也还是会全部怪罪在
夜青时头上。”
“真若如此,事情反而好办多了,难就难在杀皇长子的另有其人,一个看似毫不相干,却能从中获利的人。”
“澜若衣?你早就怀疑了吧。”
梵生又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怀疑任何人。” 连灼何尝不知,叹了口气,说:“你我能把皇长子的死查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难,画骨一死,死无对证,充其量免去九重天和九重城的大战,要把凶手送上雷刑台
,还是难。”
“难就一步一步去做,多耗些时间罢了,你我还怕耗不起?”
“当然耗得起,可我小徒弟不行,我小徒弟盼着嫁给你,你要让我小徒弟盼多久?我小徒弟这几天过得怎样?瞅着栖渺上空没打雷没下雨,不像有飞升之劫的样子。”
“她还好,”梵生继续隐瞒,过几日再告诉连灼。 连灼说:“娉然晓得你回来了,这会在练功,晚一些肯定要管你问我家小徒弟的情况,晨音应该要跟来,你一定有话要和晨音说,画骨当年对晨音喜欢得很,若非晨音
再三拒绝,画骨也不会心灰意冷,离开九重天归隐一方。”
梵生小感意外:“你还晓得这事?”
“这又不是秘密,时隔久远鲜少有人提起而已。”
“晨音面前你暂时不要多话,我有我的安排,画骨一定想见晨音最后一面,画骨不愿意告诉我们的,我便让晨音去问。”
娉然一会会就蹦跶着来了,在梵生这玩到天色渐黑,天帝派了仙使来提醒该回宫睡觉了,娉然才由着晨音送回宫。
晨音走的时候避开娉然的视线,向梵生轻微点了下头,等娉然睡下她再来。
娉然随晨音出了清凉殿,连灼拿胳膊拐拐梵生:“什么时候让晨音晚些来的?我一直在,怎么没听你说?”
“需要说吗?”
“你不说晨音怎么明白?” “我刚进抱月峰就碰见画骨用草木做的侍仆,行色匆匆的样子,若问画骨临死前什么最为牵挂?一定是晨音无疑,不能再见一面也会给晨音带去几句道别的话,晨音应
该晓得画骨出事了,我在这个时候回到九重天,我不叫晨音来一趟,晨音自己也会来见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在晨音面前多话?”
“娉然不是也在吗?我不想娉然听了去。” 连灼想了起来,娉然是画骨的小粉丝,九重天有好多画师,娉然唯独崇拜画骨,前些年过生辰还让天帝带去抱月峰目睹偶像尊容,老凤凰有段时间专门收罗画骨的画
送娉然。
若是听闻画骨已死,娉然该要伤心了。
夜深,梵生在寝殿的窗边遥望夜空,顾遥知还没有醒吧,若是醒了南兮一定会来九重天。
沉睡的小妮子正在做着什么样的好梦?痴痴醉在梦境里忘了要醒来,这样子是不是也忘了他?
“老凤凰,要喝酒吗?”连灼拿着酒走来,梵生喝了一整壶,又一句话都没有说,目色随着夜色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