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风没理她,自顾自地进厨房,收拾着剩下的碗筷。
“我妈这是摆的鸿门宴。”言北站在厨房门口,嗓音低哑,双眉紧拧。
江亦风在龙头下清洗过双手,在墙上的手帕上擦过,走到门口:“言北,对不起,昨天是我喝多了。”
言北抬眸,眼眶泛红:“什么意思?”
“昨天我心情不好,多喝了一点,所以……”
“所以跑来找我是个意外,说想我也是个意外……吻我也是个意外……”她步步紧逼,直至看清他波澜不惊的俊颜。
心头似万股银针穿刺,她的春心荡漾,在他看来一文不值。
庆幸,倔强的她,还留有一丝理智。
她嗤笑一声:“江亦风,你以为我玩不起吗?”
她说得有多洒脱,就有多难过,她输不起,她的青春在空茫的等待里已经耗尽。
他似风,来无影去无踪,拂过她,却偏偏撩她满身伤痕。
江亦风胸口一颤,她何时变得如此倔强。
“那就好,我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嗓音薄凉。
锥她心,入她骨。
“我是什么女人,死缠烂打,纠缠不起?”她摇头,冷笑,更是自嘲。
“你还不知道吧,大学的时候,我谈过一个,挺好的……”
她不是没人要,是不想要别人。
她嗓音里的委屈,江亦风何尝听不出:“学医的?同行好啊,彼此了解得更透彻,生活固然安稳。”
“那是当然,小女孩找男人,是因为需要,成年的女人找男人,找的是安全感,”言北抬眸,凝视着他,他不会在他面前认输:“那才叫过日子。”
江亦风了然点头,黑眸似沉:“对,你身边就有适合过日子的男人,不要挑不要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王瑾冬。
他竟然把她无情地推开,这么决绝。
大掌忽地盖住她的头顶,轻轻一揉:“帮我谢谢刘姨的晚餐。”
又不是没伤过,那就让巨浪来得猛烈一些,又有什么了不起,十年都熬过,又怎会怕余生长长。
“咔嚓”的房门声,也在嘲笑她。
盈盈泪珠滚滚而下,她手心空空,心也空空,那阵风,掳走了她的灵魂,又无情地将她丢弃在旷野之外。
*
“北北能受得了吗?”
“长痛不如短痛,我心软,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刘云靠在公园的长椅上,遥望着藏于乌云之后的月亮。
芙蓉长叹一声:“你说江海一辈子,生的光荣,死的也光荣,怎么就留了这么个种,对得起江家的祖宗吗?”
“他那个老板真是黑道的?”刘云蹙着眉,瞅着芙蓉。
“瑾冬电话里跟同事是这么说的,说姓夏的这些年做着黑买卖,就是拿不到证据,然后就提到亦风,说他为姓夏的挨了一枪,险些丧命,你说,他俩没点瓜葛,谁的命还不是命,能那么拼吗?”芙蓉愁眉苦脸,比心疼自家闺女还要心疼言北。
“哎,北北这孩子倔,你这一出鸿门宴,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他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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