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轶眉心狠狠蹙起。
这是什么品种的种马?
后宫居然有将近两百只雌虫?
费轶唇瓣紧抿,翻到下一页。
他看清那些字眼时,恍然觉得,他的大脑并没有接收到任何信息。
否则,他怎会觉得虫族文字如此陌生?
页面上,满满当当,全是弗蓝迈笆的“犯罪记录”。
xxxx年x月xx日,某雌侍不小心弄洒了一点汤,没有尽到雌虫守则所规定的义务,弗蓝迈笆阁下不得不狠心将其送入教刑室进行改造,该雌侍因精神力暴动,抢救无效而亡。
xxxx年x月xx日,因雌君多次未能尽到雌君守则规定的义务,弗蓝迈笆阁下不得不遗憾地将其送进教刑室进行改造,该雌君因精神力暴动,未得到及时抢救而亡。
xxxx年x月xx日,某雌侍未能完成弗蓝迈笆阁下提出的要求,弗蓝迈笆阁下不得不将其送进教刑室进行改造,该雌侍因重度僵化而亡。
……
xxxx年x月xx日,某雌侍因不明原因暴毙,弗蓝迈笆阁下为纪念该雌侍,将该雌侍的翅翼剥下制成标本。
xxxx年x月xx日,某雌奴因故意触怒弗蓝迈笆阁下,被罚以生剥翅翼之刑,后因失血过多且未及时抢救而亡。
……
费轶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甚至感觉自己眼前已经看不到任何色彩。
这种溺水般沉重的、无力的绝望感,透过文字,层层叠叠、铺天盖地地向他压下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否则,那环绕着他的,不断接近又远离的哭嚎、惨叫、悲鸣怎会如此真切?
费轶艰难地吸气,呼气,手指紧紧抓着衣襟,感觉胸腔之间被湖底腐烂的尸泥与枯骨填塞得满满当当,每吸一口气都能闻到那死亡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呢?
除了性别不一样之外,他们还有什么不一样呢?
为什么现实要这么惨烈?
费轶出生在一个和平的国家。
他此生遇到的仇恨对象和傻逼仅限于他的家族和对家。
他没有感受过明显的性别歧视,因为他本身的性别就占有优势,而且他周围的异性都很优秀,他不觉得两性之间有什么区别。
可是,在这一刻,他感到了无力,甚至是绝望。
他真的有那个能力去改变现状吗?
雌雄差距一直存在,从古至今,愈演愈烈,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可以动摇虫族“疯狂追求雄虫”这个传统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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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自己骗自己,他改变了很多虫族根深蒂固的观念,他已经保护了很多他看得到的雌虫。
可那些他看不见的呢?让他们在水深火热之中看着别的虫获得拯救,而自己仍在泥沼之中挣扎吗?
看见的越多,希望越大,失望与绝望也越大。
他们会想,他们没救的。
费轶知道,自己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雌虫过得惨,关他一只雄虫什么事?
他只需要享受就好了,一切都有雌虫来负责,他什么都不需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