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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裴适的眼前,现在只有源源不断的雨水冲刷着水泥里疏松的结构。
哗啦。
哗啦。
深色的水泥瞬间和几公里之外发现苏军的建筑现场连接,裴适呆呆的一步一步迈出去,雨水打到她头上的瞬间,她才恍然将脚步迈回门里。
“嘟嘟嘟…”裴适的头发滴着水,她站在办公桌旁边,仔细听着电话里的信号音。
“你好。”电话那头传来女声。
“蒋医,这边是刑事的裴适,我想问在工地里发现尸骨的案子,你们取证的时候有保留发现骸骨的地方周边的混凝土块吗?就是那些水泥块?”
“稍等,我查一下档案。”
等待那边回复的时间,裴适像雕像一样稳稳站着。
“除了包裹着骸骨的混凝土,还在发现骸骨的地方划了三米乘三米的取证现场,那些水泥块都运回来了。”女声冷静的回答。
“你能帮我检查一下那些混凝土吗?包裹着尸体的还有保留的都要,我想看看混凝土的成分和氧化时间有没有区别。”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好。”
这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那是一幢混凝土作为主体的建筑,在尸体附近找到的混凝土可能来自整幢建筑的不同部位,即使能通过筛查确定有不同时间的混凝土也没有办法确定这些混凝土和尸体是有确定关系。
可是总要做一些事情是不是,哪怕是一个笨办法,只有试图尝试推进了才能知道结果。
第二天蒋法医就回电了裴适,告诉她因为要检测的数量太多,她们会先优先检测包裹住尸体的混凝土,其他的样本可能要用上半个月的时间才有结果。
裴适道谢之后挂了电话,她站在过道看着天空,昨天还是灰色的天空今天湛蓝悠远。
苏望生的身份证没有更新过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她已经去世了。
二是她身处中国那些遥远,渺无人烟的乡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趁着艳阳高照,裴适开着车在高速上奔驰。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底色,最终是要看向她成长的地方。
1978年,现在已经是新城开拓区域的四方街还是远离市中心的聚居地。
在发现苏军尸体的建筑工地附近,裴适停下车。
原本还矗立着的一半楼房已经被全部推倒,炎热的午后,艳阳照着一片废墟。像是太阳纵火焚烧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