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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阅忙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歇歇脚,一会儿还得找我哥哥呢。”
那陶文渊笑道:“不妨,家父很喜欢外面的新鲜事,他近来身体不好,既有幸请得沙小姐到访,还得帮忙多开导开导他呢。”
说完,陶文渊便匆匆朝后院去了,并没给江阅丝毫反对的机会,她想要溜走,刚刚离去的奴仆却突然出现,一脸肃穆地站在门口仿佛门神,她只得退回几步又装模作样落了座。正当她惴惴不安又百无聊赖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后院忽然传来,她下意识站起来就想去瞧,那看上去痴痴傻傻的奴仆却异常敏捷,在她刚跨出第二步时就冲过去挡住了她,面上仍是那种要死不活的神情,她不愿惊动旁人只好又讪讪回去坐下,可是那惨叫声却一声比一声更加清晰,一个是年轻男人的声音,一个是老妇人的声音。
“怪物!怪物!”
“老爷,老爷,我没有要盼你死,饶了文博!”
“……啊!”
“我的儿子!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江阅心突突突地直跳,她轻声唤了唤那个奴仆:“那个,刚刚是不是有人死了?”
奴仆不吭一声,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正当江阅坐卧不安的时候,后厅响起了咳嗽声,她登时挺直腰板坐得端端正正,只是那里衣却因紧张早叫细汗浸湿了。
陶文渊搀扶着一个蜷缩成一团的老人慢慢走出来,他将那老人在正中的主位安置好,又替他盖了厚厚一层棉褥,这才转头看向江阅,笑道:“沙小姐久等了,这是我爹。”
说着,他又看向老人,语气温和道:“爹,这位就是我刚刚遇到的那位沙小姐。”
江阅腾地站起来,软着声调可怜巴巴道:“刚刚听陶先生说,陶老先生认识的人多,能帮我找找哥哥,求求您了,再不回去,娘要生气了。”
说完,她假装低头拭泪,余光去瞅那个老人,只见他的脸皮像树皮一般皱皱巴巴,可是那浑浊的眼珠却透出犀利和猜忌,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再仔细一瞧,一颗心脏几乎从胸腔中跳出来,只见那老人的手腕处正是早就消失不见的蜻蔓丝,细细一条,若隐若现。
“沙小姐?”陶老爷突然开了口,“沙小姐!”
江阅正忐忑地盯着那根金线万分疑窦,第一次听到声音时根本没有意识到是在叫她,直到第二声音调陡然提高,她吓得肩膀一抖,忙结结巴巴地回道:“哎。”
“沙小姐仿佛很害怕。”陶老爷看向陶文渊,“文渊,你怎么待客呢?”
陶文渊忙上前扶了江阅坐下,又将茶杯递过去,笑眯眯地说:“沙小姐,我们陶家颇有名望,既应允你,必不失信。”
江阅只好顺势喝了口茶,定睛去看时,那蜻蔓丝又不见了,她想起罗厉叮嘱过的话,忙起身道:“陶老爷身体抱恙,我实在不敢多叨扰,烦请陶先生指我快活城出城方向,也许哥哥找不到我会在那里等我。”
“那可不行。”陶老爷手掌在扶手一拍,语调冷硬又尖刻:“沙小姐见不到哥哥,如何能出城?”
“爹……”陶文渊看眼紧张兮兮的江阅,劝道:“沙小姐所提之法,倒也不是不可以,况且姑娘家总是有些顾虑的。”
江阅顿时感激涕零,正要说句什么,脑袋却突然有些发晕,不由自主便坐回了椅子上,迷迷糊糊中,她听到那陶老爷和陶文渊似乎起了什么争执,只是意识却愈发混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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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就这样。”
“那你也太蠢了。”罗厉说着一掌劈在江阅肩胛将她推开,这一下,刚刚袭向她的大棍便生生被罗厉的小臂接住,钝痛之下手里原本握着的木剑便咣当落地。
“你现在不蠢?”江阅眉心微皱转身拎起一个凳子腿砸向罗厉身侧那个矮瘦男人,他的脑袋顿时像西瓜开瓢一样血流如注。
“啧。”罗厉趁势弯身重又拾剑,瞅得时机,脚掌在那男人肩膀一蹬,挥臂将那木剑利落斜插,那护着白石的忍冬便惨叫一声被牢牢钉于墙角。
“怎么还欺负小女孩呢?”江阅一面游刃有余地变幻招式叫来袭的对手无法近身,一面肆无忌惮地嘲笑着罗厉以退为进与他形成里外攻势。
“那不然你去哄哄?”罗厉侧身捡起被江阅丢弃一边的半截凳子腿,就着起身的那个瞬间结结实实敲在从白石身边冲过来的护卫腿上,正巧叫江阅看到一个生擒白石的破绽,她得意一笑,回道:“瞧好吧。”
罗厉知她有招便脚步一转与她掉了个方向,自己则一手木剑一手凳腿左右开弓打得又狠又急,对方原本的冲锋陷阵便七零八落地透出些慌张来。江阅一眼对上正打算往内室躲去的白石老头,后者正气急败坏地骂那些下属无能,她便冲他甜甜地笑了一笑,然后在他颇有诧异的慌张中身形一闪,游离开对手的视线从另一个方向抄过去,手指牢牢扣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下,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再无人敢动。
罗厉摇摇头,说:“不是要给我演示哄小孩吗?怎么去和老年人斗气呢?”
江阅耸耸肩,毫不客气地回嘴道:“抓妖斗法,我不行;打架揍人,你不行。还是各司其事吧老板。”
罗厉笑笑难得地没有再反击,他慢腾腾地走过去给忍冬捻了个法收进纸符里,白石老头瞧着他的动作脸色惨白。
“哎,能不能麻烦这些闲杂人等先退下。”罗厉看眼屋里不耐烦地说,江阅从容加重了点力道,那白石急忙连连挥手,那些人便都咬着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