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厚实衣服,他拉着付宁站在了院子里,四下无人,说话也就没有什么遮掩了,连安听了桂康的这两句“醉话”,也是一时摸不到头脑,又是养马的?
可是他查了这些日子,宫中根本没有养马太监,这件事就归内务府管,包括贵人们出行时安排车马、行程的设定都有规矩,不是说随便能改的。
难道是桂平听错了?
不会!要不桂康再提的时候,就不会还是跟马有关了。
两个人琢磨不透,翠云把房间收拾利索了,过来请他们回去。
正好是午饭的点儿,桌上摆了两大碗面条,汤清如水,面上头撒着碧绿的葱花,还有一层虾子,旁边放了四碟子小菜,清炒虾仁、香菇面筋、大片的卤肉和爆鱼。
付宁尝了一口汤,挺鲜的,好像是鸡汤,两个人一会儿就吃完了,连安看着碗碟撤下去,又用了两盏茶,就带着付宁出门了。
陕西巷在南城,离着不远就是天桥和大栅栏,两个人没有别的事情,就带着石头在大街上随意走了走。
临近过年了,路边摆摊卖年货的小摊子是一家挨着一家,吃的、用的一眼看不到头儿,走不了几步就有撂地卖艺的,打把势的、唱莲花落的、耍杂技的……,还有用布围个场子唱折子戏的。
越是离着大栅栏近,两边的店铺越多,戏园子还没开张,但是几家茶馆里的人都是乌央乌央的。
可以说各家有各家的高招儿,有开书场的、有唱鼓曲儿的,还有的放了台最近时兴的留声机,一边放着外国曲子,一边用京腔京韵招待往来宾客,有点儿不伦不类。
一边走着,连安一边跟他抱怨,原来天桥这边都是石头条子铺的路,虽说有些磕绊,走着还顺脚,今年整修改成了碎石子的马路,说是适合走车,可是走路就费劲了,一踩软绵绵的不说,老往鞋里进石头。
两个人走得累了,随便进了路边的一家茶馆,里面说书的正讲到精彩的地方,一群人坐在台下听得专注,四角上则是不那么在意故事的人,或是三三两两凑在一处说着自己新得的物事,或是围在桌边杀着象棋。
付宁不在意那些说书的故事,他早都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大清朝的文字狱那是首屈一指,所以说书的也就是说说三国,间或有说隋唐的,其他都没有,你要说想听段儿《明英烈》,先摸摸自己脖子够不够硬吧!
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旁边就是两个老头在下棋,周围围了一圈看棋的,你一言、我一语,还挺热闹。
小二上了壶小叶花茶,付宁给连安和自己倒了两碗,石头不进来,在外面台阶底下买了碗大碗茶,喝了候着。
付宁看着这一屋子吆五喝六的男人们,最大的头发都白了,年轻的也就不到二十,但是个个都像是没骨头似的,摊在椅子上听着老掉牙的故事,喝着廉价的茶水。
一张嘴就是:当年我们家老祖宗从龙入关的时候,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付宁喝了口茶水,心想:你们老祖宗我是不知道,但是你这样的基本就是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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