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爱了你那么多年,成为一种习惯,这个习惯将延续一辈子,我一辈子都爱你。
——摘自某人的少女心事日记本
严天煜的手术很快进行,沈书辞并不是主刀医生,这种活必须交给外科医生,但他说到做到,刷干净手上了台,旁边帮忙拉拉勾。
进去前陆小凉送给他一幅画,触笔幼稚得不行,想想她小学三年级就是这个水准,这么些年,半点没长进。
画中人是他,只不过比她当年教萌萌画画时的地中海好多了,给了个浓密的头发。旁边还画了个很矮很矮的小姑娘,踮着脚,手里举着冰棍。
“小辞哥,加油哦,我在这里等你,下了手术买最贵的冰棍给你吃。”
沈书辞嗤一声,他根本不爱吃甜的。拍拍小丫头发帘,转身进去了。
手术很顺利,但耗时很久,下台后沈书辞没立刻出来,大概是肩上的担子放下了,整个人突然就泄了精气,一时有点虚,靠在走道上休息。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周围来来回回几个手术室护士,这要是放在从前,那必须得争着抢着上来帮沈大夫擦汗,可这回,愣是没人理他。
沈书辞笑了笑,早听毛毛说这帮人换了新宠,是个新来的骨科大夫。(这位骨科大夫是下一本的男猪脚)
缓了口气后沈书辞去了清醒室,静静看着正在慢慢消退麻药的严天煜,没有遗憾和后悔。
陆小凉在外头急成了陀螺,一会儿怕手术不顺利,一会儿担心她家老沈的心情,好不容易等人出了手术室,她又不敢多问,小心翼翼陪他坐着,安静乖巧。
沈书辞都看在眼里,一颗心无比熨帖,暗暗一笑,冲小丫头勾勾手:“过来,坐那么远干嘛?”
陆小凉挪着屁股挨过去,被沈书辞伸手一拉,整个坐他腿上。他身上还穿着手术服,草绿色的,和平时看着不太一样。陆小凉挣扎着想下来,嘀咕:“走廊上呢!别人会看见!”
世俗的目光对沈大夫一点影响都没有,他拉住她手指摩挲,淡淡说了句话:“陆小凉,我说认真的,咱们结婚吧。”
陆小凉本来扭啊扭的,突然傻了。
沈书辞懒懒贴墙靠着,眼皮遮住半颗黑眼球,显得不那么正经,带着点调笑,催促:“怎么不说话?不愿意?”
本来只是随后这么一说,可时间一点一点划过,陆小凉半点反应都没有,沈大夫突然就笑不出来了,脸上挂着一丝难堪和难过,抿了抿唇要说什么——
陆小凉蓦地蹦了一下,往他身上贴了贴,几乎是坐在他的小腹上,急哄哄地:“愿意愿意,我愿意的。”
“恩。”沈书辞应了声,淡淡笑开,揉了揉她的发帘,悬着的心脏落回胸腔。
***
晚上下了班两人一块回家,车停在大院里,沈书辞跨过横档握住陆小凉的手,不放心地交代她:“回家跟你爸好好儿说,别闹脾气。”
陆小凉嗯啊地乖乖点头,那模样让人想咬一口,沈书辞不由自主趴过去,还差一点点的时候眼尾突然扫见车外头站了个人。
那人穿灰色厂服。
沈书辞一下就坐了回去,松开陆小凉的手,咳了咳。
陆树根站在挡风玻璃前一脸严肃,指着还坐在车里的陆小凉:“出来,跟我回家!”
陆小凉拎着包急急忙忙跟老爹走了,沈书辞坐在车里扶额。
回家,陆树根什么都不说也不问,就坐在那儿抽烟,陆小凉颠儿颠儿挨过去,坐在老爹身边,说爸爸跟您商量点事呗?
陆树根:“我没空。”
“什么没空啊!”陆小凉叉腰,鼓着脸,“我就要说,我要和小辞哥结婚!”
陆树根手一抖,长长一截烟灰突然断了,他估摸着闺女是来求情的,怎么都没想到是来通知结婚的!结什么结?他还没想那么快嫁闺女的!
“不成!”陆树根把烟掐了,喉头发苦,“我不同意!你还小呢!”
陆小凉突然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她不小了,该懂的都懂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不同意也晚了。但这话不敢真跟亲爹说,撒娇晃晃老爹胳膊:“小辞哥是真心的。”
陆树根叹了口气,这辈子都没这么愁过,这时候范红英回来了,看这一老一小架势,就大概猜不离,陆小凉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哀求地看着她家范女士,范女士从厨房拎个空瓶给陆小凉:“去,打二两酱油。”
陆小凉忐忐忑忑地走了。
一步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