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好。”人家是官,只是个小官都比自己平民百姓大,徐桂花赶紧搬张凳子给王珊珊坐。
安知雅与小女儿没有时间侍候官老爷,埋头清理屋内杂碎。
王珊珊喝一口徐桂花端来的开水,说:“桂花啊。这事儿你不用急。村长召集了村内所有能说话的人,准备一起开会,批评徐朝贵同志的错误。”
“他这是伤人、毁坏他人财产,是犯罪。”安知雅不冷不热地插进来一句。
“对。舅公他坏,伤了妈妈。很多人亲眼看见的。”弯弯叉腰,绷着张小脸蛋。
王珊珊接到孩子生气的眼神儿,干干地哑笑两声,放下口杯,起身道:“这毕竟算是你们徐家内的纠纷。村里不想让你们闹到上面去,是担心丢你们家门的面子。村长让我带你们过去,当着村里老人的面,把这个事儿给解决了。”
“是。是。”徐桂花懦懦地应着。
安知雅盘思的是:徐朝贵带人来砸徐家,村里的人不可能都不知道。
“知雅。”王珊珊看安知雅一动不动,叫一声。
安知雅扔下扫帚,把手伸给女儿。
王珊珊看见她打算带小女孩一块去,着急地抹一把汗:“知雅,这是大人的会议,小孩子就别去凑热闹了。”
“怎么不要?”安知雅转头看向她,充满寒气的目光让王珊珊在炎夏里打冷战,“弯弯她是随我姐姐姓徐。我外公临终前的话,村里老人在场可以作证。这房子不是给我,是要留给将来继承他家业的弯弯。”
王珊珊恨恨地啐了口唾沫,却只得任安知雅带上女儿。
来到村委会办事地。一屋子内坐满了人。
徐桂花迈进门槛的时候,见村里几个长老都到了,村委委员全到,还有一些村里能出钱出力的汉子和女人,其中有今早才找过麻烦的林三婶。村长傅民义坐在屋内唯一摆着的办公桌后面,犹如定案的法官说:“让大家没能顾上午饭先到村委里来开会,辛苦了。”
听这话,像是在说这错都在她们徐家头上。安知雅伸手扶住母亲打哆嗦的手,让母亲带弯弯坐到门槛上,自己一人站着。
看安知雅傲立鸡群,总有人看不顺眼出声:“桂花,你养了双好闺女,一个在外面弄了个野种回来,一个今天懂得勾引军人了。”
安知雅盯着那说闲话的人,冰冷的目光直戳到那人低下头要埋进土里:“勾引军人这话,你怎么不敢当着那军官说?还是怕那军官告到上面去,说全村的人见着孤儿寡母被人欺负,只会围观取笑,村委会的人则躲到不知道哪里去。”
“安知雅!”林三婶借着这会儿人多气势,站起来指住她,“你别以为你伶牙俐齿便能站住理。像村长说的,现在村里的人都为了你们徐家遭罪呢。”
“为了我们徐家?”安知雅冷笑两声,笑完嘴角挂了抹悠闲,“林三婶,村长和长老们都没气呢,你怎就气成这样了?难道,怕没法把我们三人撵出村,没法让你们家多分点红利?”
林三婶的头顶冒出了乌烟,脸涨成了块红柿子:“村长,你瞧,她说这话——”
“行了,都坐下。”傅民义佯作怒气地拍打桌板,不仅阻止了林三婶的装疯卖傻,也把其他一些人的蠢蠢欲动压了下去。
村里的小家小户看徐家热闹打的是什么主意,村委和长老们都心知肚明。只是安知雅把话当众说了出来,使得所有人都难堪。可想而知,大弯村的人,有多厌恶她们祖孙三人。不说安知雅年三十了还没嫁出去,小女孩弯弯是徐桂花双胞胎大女儿徐知芸的遗孤,就徐桂花本人,向来被村里人诟病为克夫命,把父亲替她招来入门女婿过门不到三个月给克死了。诸此种种,村里的人们对她们容不下,看不惯眼,想欺负,理所当然。
今天,徐朝贵带人砸东西,只是把矛盾激化了揭开了。说到徐朝贵这人,村里人同样是容不下的。要不是徐朝贵自小不争气,年轻时烂赌,徐云松不需要为女儿到村外招入门女婿,招惹了全村人的反感,认为徐云松瞧不起村里人。现在徐朝贵为了赌钱,借口要回老爸的祖屋,屡屡回村内闹事,更让村里人巴不得将徐家人统统撵出村去。
在开会之前,其实傅民义与几位长老都先商量好了,只不过等徐桂花安知雅来到,宣布出去:“桂花,村里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带你全家回去找你夫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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