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真不是因孙儿胡乱作诗生气?”
林安瞪着圆乎乎的大眼睛,一脸天真无害的问到。
“是,不干你事。”太祖皇帝摸着林安的头,慈爱的道。
“孙儿谢皇爷。”林安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又问到,“皇爷,是那个歹毒恶人惹皇爷生气,皇爷跟孙儿说,孙儿帮你打他。”
太祖皇帝见他如此天真烂漫,忍不住笑道:“你这小小年纪,还想打人?”
“孙儿不小了,过了今年便十六了!”
林安不服气的说到:“阿爹说,皇爷十六的时候,已经带兵打仗了,就是阿爹,十六岁的时候也已经能帮皇爷调度粮草,治理后方了,孙儿虽然愚钝,比不上皇爷和阿爹,但是也不是一点儿出息都没有的。”
“是啊,咱的好大孙,最有出息。”太祖皇帝点头应道。
文泰,十六岁就开始奔波,替咱大周兵马,筹措粮草,替咱大周江山,治理后方了呀。
心念着,太祖皇帝的眼神又是一冷:“咱的好太孙,还是好好学治理河道,安民养治的学问,打人这种恶事,交给阿爷来就是了。”
太祖皇帝说这话时,远在东宫太子妃宫内的徐氏,莫名的感觉后背一阵发寒。
隐隐约约的,她只觉得好像天大的厄运就在头顶一样。
后来太祖皇帝又和林安说了会儿话,都是些寻常人家爷孙两唠的家常,太祖皇帝出身微末,从一介农夫百姓,一路拼杀,最终掀翻前朝北莽异族残酷统制,建立如今偌大的大周,即使如今贵为九五之尊,平日里依旧保持了普通百姓时的一些质朴简单。
直到夜深,太祖皇帝才叫林安回去好生休息,养好身体,不要太过伤心劳累。
待林安退走之后,太祖皇帝走出常宁殿,回到御书房。
连夜便召来了皇帝直属密探,诏狱司都指挥使司马悼,紧接着,皇城内外诏狱使闻风而动。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知道的便是,上一次诏狱使闻风而动,还是天元十年的事。
那一年,以当时朝中宰执汪明远为首的太湖系功勋武将,公侯伯子男一共八十七位爵爷被抄家。
要不是当时还在世的太子林文泰拼死劝谏,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而即使有仁圣太子劝谏,八十七位勋贵当中,依旧有二十几个罪恶滔天的,叫砍了脑袋。
因此引发了一阵朝野震动,即使数年之后,朝中百官依旧谈之色变。
也是在此事之后,大周朝堂没了延续千年的宰执制度。
当下的大周,太祖皇帝一人独断乾坤,没有任何人有半点机会,能够触怒龙威,制衡皇权。
如今诏狱使再次出山,如何能叫人心安,特别是如今以安国公萧破虏为首的,太湖系剩下的那些武将勋贵们,更是个个风声鹤唳。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屠刀就会突然落到了自己头上。
毕竟萧破虏恃功骄纵那是出了名的。
更何况此番太子病薨,灵柩归京,作为征北大将的萧破虏领十万兵马在外,未受皇帝特诏,便私自离军回京奔丧,本来就犯了武将大忌。
他还在常宁殿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太子灵堂殿外,故意等着东宫嫡长子林安,如此行为,无异于插手嫡传之事。
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皇帝手上,都不可能能够容忍。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预示着诏狱使此次动作,是冲着萧破虏和他手下的太湖系武将勋贵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