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摸索着手中的项圈,目光带着追思,道:“当年姐姐生阿严时极为凶险,差点便……故此阿严生出来后,虽然不是早产儿,也健康的紧,可母后和姐姐总担心他养不住,做这项圈时便不敢用贵重的金银之物。索性打了个最简单的铜圈,用的木制长命锁,只玉最养人,这才镶嵌了这么几块玉,这后头还刻着阿严的名字,项圈错不了,就是阿严失踪那时戴在脖子上的,后来阿严不见,侍卫搜山,就只寻到了一只鞋,却是并没找到这项圈!”
马车中,璎珞和乔丹华分别坐在长公主的身旁,一上马车乔丹华便忍不住了,道:“母亲,这真是表哥失踪时身上佩戴的项圈?如今却在谢太妃的屋中被翻了出来,那岂不是说明表哥他失踪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是谢太妃?”
一盏茶后,长公主的车驾便出了靖王府,璎珞令乳娘抱着安安坐一辆马车,自己却和乔丹华一起陪着长公主同坐。
璎珞目光在跟随出去的靖王妃身上饶了下,勾起一抹浅浅笑意也抱着安安,跟了出去。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谢太妃晕迷不醒被背了出去,郝嬷嬷也面色苍白的被两个宫女搀扶着跟了出去。
谢太妃的丫鬟们虽然觉得事情不对劲,可她们并不知道那项圈有什么奇妙之处,加上靖王妃不曾阻拦长公主带人,她们便也战战兢兢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靖王妃却沉喝一声,道:“闭嘴!没见太妃如今情况危急吗?王府派人去请太医,再等太医过来,什么都耽搁了,难道长公主还会害太妃不成!”
郝嬷嬷大惊失色,冲靖王妃道:“王妃,太妃如今身子虚弱怎么受得住马车颠簸之苦啊!”
郝嬷嬷还没回过神,谢太妃已经被背了出去,郝嬷嬷要阻拦,长公主一个眼色,两个宫女上前辖制住郝嬷嬷,押着她也往外走去。
长公主的贴身宫女中是有会武艺之人的,这两个宫女瞧着娇娇弱弱,可到了床前便轻轻松松将谢太妃抬了起来,其中一个宫女一弯腰,另一个便将谢太妃扶到了她的背上,那宫女背着人便出去了。
她言罢,两个宫女上前。
长公主微微眯眼,道:“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太妃已经晕厥了过去吗?耽误了太妃诊病如何是好,还不快抬了太妃这便进宫!”
郝嬷嬷闻言本能的就往长公主手中瞧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铜质的项圈,她顿时大惊失色,手中的托盘一下子脱手,掉在地上打翻了。
此刻郝嬷嬷眼见谢太妃晕倒吓了一跳,上前两步,还不曾言语就听靖王妃道:“郝嬷嬷,你镇日照顾母妃,不是说母妃已经好些了吗,怎么母妃见了长公主手中那项圈这会子功夫便晕厥了两回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那项圈有什么紧要之处,勾起母妃什么念想才如此情绪波动?”
却于此时,郝嬷嬷端着药碗进来,她是谢太妃的心腹,方才长公主一行过来,郝嬷嬷却被靖王妃故意给打发了出去端药。
靖王惊叫着,“母妃!”说着将放在谢太妃头上擦拭汗水的帕子收了回来。
她话没说完,鼻间嗅到一阵幽香,双眸一闭,倒在了靖王妃的臂弯里。
谢太妃便忙道:“进宫?这如何使得,这……”
靖王妃却面露担忧之色,上前扶住谢太妃,道:“母妃方才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长公主殿下担心不已,正说将母妃移进宫中诊治呢。”
长公主出行是带着一行公主仪仗的,她一声令下便有宫女进来,竟然二话不说便上前去抬床上的谢太妃,谢太妃本就是回答不出长公主的话,装晕了过去,这会子眼见如此,哪里还装的下去,忙忙悠悠然的睁开的眼,看向了靖王妃,伸手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长公主却沉声道:“来人,既然太妃晕厥了,宫中太医最多,便抬着太妃,随本宫进宫给太妃诊病吧。”
“母妃!”靖王妃扑了过去,忙忙喊太医。
谢太妃头上聚集起了冷汗来,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出,两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长公主一句话石破天惊!顿时便让屋中所有人都呆在了当场,目光齐齐看向了谢太妃。
长公主将项圈翻过来看过,却是眼眸一厉,如有雷霆万钧地凝视向谢太妃,道:“这是阿严小时候的项圈,姐姐入葬,阿严失踪那日他脖子上便戴着这项圈!这项圈如何会在太妃这里!”
她正奇怪,就见长公主已经几步到了灰灰面前,一把便摘掉了那项圈,而与此同时,靖王妃挪了挪位置,躺在床上的谢太妃终于也瞧见了那项圈,她先是愣了下,接着一双浑浊的眼眸瞪大,震惊的瞪着那项圈,脸色瞬间犹如死灰。
璎珞觉得有些奇怪,那项圈上镶嵌的玉,分明是祖母绿,一共三大块,就这么几块玉就价值连城了。这说明打造这项圈的人应该极富贵才是,可怎么项圈却又用了铜,长命锁瞧着也是寻常的木头。
那项圈大抵已经有些年月了,木头和玉石都有些暗沉,铜制的素圈已经斑斑驳驳的,显然很久都没人擦拭过。
璎珞见长公主的目光死死盯着灰灰头顶挂着的项圈,不由也仔细瞧了过去,只见那项圈好似是用铜煅制的素圈,只上头却镶嵌着好几块翠的滴绿的玉,缀着一块极普通的长命锁,寻常见到的项圈多是用金银玉石做长命锁,可这项圈上却用的是一块木头,上头依稀刻着长命富贵和蝙蝠、金鱼吉祥图案。
长公主的反应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满屋子的人都跟着提起了心,愕然地瞧向了银银和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