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接的。
魏来隐约听到母亲在电话里和赵岭说着:“她什么也没和我们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情。嗯,嗯,啊……那这个我不知道啊,等会儿我问问她,但她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你是她表哥,你难道还不清楚她的个性吗?好吧,给你添麻烦了啊岭岭,唉,你就是48岁,在我眼里也是孩子啊,不叫你岭岭叫你什么?”
电话挂断后,母亲找到了在房间里看视频的魏来,她说:“刚刚是赵岭打来的,他打不通你电话,你把他拉黑了?”
魏来没有掩饰,点头回答:“对。”
“就因为他没有帮你说话?”母亲坐到她床边,“他都告诉你了,你和实习科室里的负责人闹了不愉快。”
魏来终于抬起头,“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母亲蹙了蹙眉,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不是吗?”
魏来翻了个白眼,她将发生的一切统统都告诉了母亲。
也许同为女性,也许,身为母亲的偏爱是出于血缘,又或者是母亲了解魏来的品性,总之在听了整个过程后,母亲选择相信魏来,并站在魏来的阵营里。
“你做的没错,来来。”母亲说,“但有一点,我要批评你——你在他第一次毛手毛脚的时候,就该选择离开那个环境,不用害怕没人理解你,你有我和你爸,我们会无条件地帮助你。至于赵岭相信与否都不重要,他不是你父母,没义务去相信、理解你,你也不需要迁怒他,更不要指望他能替你为此出头,你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勇敢地对所有不公平说‘不’。”
母亲能这样说,魏来心中是很感动的,她竟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此前从不了解母亲的为人,她要比很多同性更加坚强,也更加充满勇气。
“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带给了我一定的伤害。”魏来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在最初就给予还击,所以令自己在之后陷入了被动的处境。我也担心将事情说出去会对自己、对赵岭带来不利,而这种内耗一度令我感到很痛苦,同时也觉得憋屈,哪怕对方只是触碰我的手、肩膀和腰部,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我还是觉得恶心——”
“只要是你觉得恶心、难受的事情,就说明这种行为不该存在。”
“但是,赵岭也说是我小题大做……”
“他毕竟是个男人,不可能为你设身处地的着想。更何况,他自己的生活在近来也不是那么顺利,更是没有闲心来为你考虑。你不能够怪他,你只需要记得,再遇见类似的事情时,要勇敢拒绝,这种事只有0次和100次,而且每一个成年女性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或多或少地遇见过类似的情形,你大姨在年轻时也遭遇过。”母亲说到这里,有些惋惜地摇着头,“她的性格就是太隐忍了,总是让自己受委屈。”
当时的魏来有些好奇,“大姨也经历和我一样的事情?”
“比你的更要糟糕一些。”
“那姥爷和姥姥应该像你一样,去为大姨出头啊!”
母亲无奈地笑了,那笑容显得有些苦涩,“时代不同,我们那个时候,怎么可能和你现在的生活做比较呢?每个家庭的孩子多,我和你大姨都是女孩,不是那么受父母重视的。”
魏来想到了“重男轻女”这四个字,可她觉得说出来会刺痛母亲,所以就默默地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母亲也不再继续说,抬手拍了拍魏来的肩膀,要她不必担心工作的事情,就算她不上班,父母也能养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