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巨笑了,笑得很开心,“其实我明白,以王爷的声望只要往那里一站,什么牛鬼蛇神都得悠着点。根本不需要说话更不需要做什么。”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有时候并非真的不穿,而是这种被人捧的感觉太过令人迷醉。刘俊显然也在此列!
但他也很快便清醒过来了,肃然道,“何巨,也许,这里给不了你以为的公道,就算我出面可能也不行,我能给到你的相对公平便是,放弃这里的一亩三分地,我护你们三人安全离开,跟我去平原在那里生根,发芽。”
何巨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王爷,事情到了这一步吗?”
“今天你不曾击鼓之前也许没到,但下午升堂后,我相信会到了这一步。”虽说两人都不曾说透这一步是哪一步,但似乎心中早已明白。
“我须要跟娘商量一番。”何巨道。
“你自便!”刘俊口中虽说着让其自便,但心底早已明白,自他拿起鼓槌的那一刻,他们母子便没了退路,除非,再次那生郭胜家族的那些事,杀得他们灭门,杀得他十不存一,杀到他们胆寒,否则这种大家族没完没了的报复最是令人头痛。
毕竟,有千日做贼的,没千日防贼的。
谢母的回答很简单,几乎是不用考虑的,“走!”老人家似乎也明白,这次估计得罪王家太狠了。与其留在这提心吊胆地在这里生活,还不如跟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离去。这样的话,最起码自己这个小孙孙以后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这小孙子可是自己儿子唯一的血脉了。
确定离开那便好,毕竟自己这边只有二十余人。万一王家发起狠来,自己恐怕是要吃亏的。真的打起来,估计能活着离开的也就他与史阿,典韦三人,像这种狠招,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所以,黄琬这个刺史的态度也很重要。
当何巨与刘俊再次来到州府衙门口时,才发现整个衙门口早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这些喜欢吃瓜的群众早早地便来等着。
民告官哦,放在哪个朝代这都是个稀奇事,但更稀奇的是好像还一告而准了。毕竟,早上那黄琬可是在众目睽睽下签发了令箭去拿人。这些人当然好奇此人的来头,隐约间一众吃瓜者又得知,这货居然是外地人,那便更是好奇了。又有传言,今天早上有大人物来此,刺史大人都要率部下跪迎接,这些人便更来劲了。
“麻烦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啊!”典韦顶头个大光头走在前面,人未到,声先至。有客气让路的,典韦报以咧嘴一笑,有些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依然是老神在在地在围观,典韦便会毫不客气地伸出大手将他们拎到一边,有人被拎起来那一刻,正欲张嘴大骂,却又被一脸凶相的光头给吓得将狠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去。一路的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才来到堂前。
堂上早已有跪着两人,王渊的官服已被剥去,换上了普通的服装,是以,当刘俊到楼下之时,却不知道这两人谁是谁。
何巨缓步走上公堂,有狱卒上来领着他走了进去,光这一下,堂下的吃瓜群众便发出一阵的窃窃之声。
“是你?”跪在堂上的两人见有人上来,遂抬眼望了过来。一眼便认出了何巨。
“正是何某。”何巨样子虽有些颓废,但语气却很硬,说完便没再理他们。默默跪在一边静静地等着升堂。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何巨是由狱卒领进去的,狱卒的一举一动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平时他们势汹加狠,哪会如今天这般斯文,光这一段,有一些有经验的老叟已经将此次打官司的结果猜得差不多了。
“开盘开盘,下注王家父子赢的,100赔50,下注那位外来人胜的100赔200哦。快快来。”上面还没有开堂,下面已经有人在堂内离门口最近的边角位置上支起一张小马扎开局收码,准备开局赌上一赌。
“五弟,要不要挣点小钱?”刘俊一脸坏笑,搭着典韦的肩膀。
”大哥,快说说,怎么搞。”作为穷怕的苦孩子,一听有钱可赚,可是双眼直冒绿光。刘俊伸手递去两锭金子,这有二十两,你。。。。。。”
典韦咧着大嘴笑呵呵离开。
青州府衙门一通钟鼓齐鸣过后,黄琬缓缓在堂上坐下,随手一拍惊堂木,“升堂!”
“大哥,二十两全买了。”典韦扬了扬手中的一张帛书。
堂上的问话很顺利,几乎是有问必答,不知道黄琬是不是跟王渊打过招呼。黄琬问什么,王渊便答什么,说什么便认什么。顺利到让黄琬几乎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教的。
实则不然,这便是王渊的聪明之处。方才没升堂之前,他看似低头沉思,实则却是边想边听着堂下之人的议论。
作为黄琬的属下,他非常明白自己这位上官的脾气,民不举,官不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被边龙边虎两位带到府衙,还客客气气地叫自己换上便服,他便花了几两金子从二人口中略知一二。所以,当他看到何巨的时候一点也不稀奇。
像这种欺压乡民又没出人命的案子,其实输赢并不是那么重要,对自己而言,最大的处罚无非是赔偿医药费加罢官。
这点处罚对诺大个王家而言,根本不是个事,当下最主要的是可别让自己这位上官难做,给足他面子,让自己也好过一点。王家庄客打手虽多,但为了这一点事跟官府作对,别开玩笑了。他打定主意后,整个堂审过程便全力配合着黄琬,顺利得有些诡异。
“好,既然王家叔侄对自己的胡作非为供认不讳,那现在本府宣判,削去王渊茂才及昌国县令身份,赔偿三百两黄金用作打伤何巨的汤药费。如果能当堂取得原告谅解,可免去你二人90天拘押,如若不然,则马上打入大牢。”黄琬此言一出让王渊叔侄顿感头大,搞半天,血亏了三百金还要再出钱。
这血放得有点过啊,但没办法,叔侄二人如果真进了牢房,丢人了不说,还得受罪,牢里的日子王波自是不清楚,但王渊可是知道的,青州府牢里的还有几个人是他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