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适。”蔺君泓将这四个字在唇齿间又念了一遍,垂眸淡笑,问道:“还有旁的吗?”
宫人紧张的膝盖发抖,想了想,磕磕巴巴说道:“回禀陛下,没、没有了。”
“如此甚好。”蔺君泓说道:“既是这样,那么不能来,就不用来了。”
他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暗暗心惊。
须知皇太后可是陛下的嫡母。
嫡母不在大典上出席,这可怎么也说不通。
只不过虽然所有人的心里都为年轻的帝王捏了一把汗,但是那些话,谁也不敢说出口来。
蔺君泓看着周围人摆着恭敬的模样,一个个的神色各异,忍不住笑了。
他捏了捏元槿的手,侧首与元槿说道:“槿儿怎么看?”
元槿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待到明白了他的意思后,说道:“既然皇太后身子不适来不了,那不来便是。不然的话,扰了她老人家的休息让她病症更重,岂不是大不孝?”
元槿当即吩咐下去,命人准备大批的药材,送往皇太后的宫里,而且,还十分认真的叮嘱跟随过去的孟嬷嬷,道:“务必要去太医院里要了最好的药材,让太医们亲自送过去。不然的话,旁人若是拿错了药材,又或者是没有保管好药材半途出了岔子,可是谁都担待不起。”
孟嬷嬷领会了元槿的意思,福了福身子,当即领命而去。
周围的宫人听了元槿的话,虽然觉得好似哪里不太对劲,可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既然陛下和娘娘都说了不需要皇太后亲自过去,众人就也不再继续纠结下去,转而忙碌开来。
——虽说皇太后是陛下的嫡母,身份尊贵。可这宫里头,到底是陛下和娘娘说了算。
所有人都各自散开之后,蔺君泓趁人不注意,抬指轻刮了下元槿的鼻尖,轻笑道:“你倒好,一下子就绝了她的念头。她想闹,怕是也不成了。”
元槿听闻皇太后病了后,直接说让她不用来了,那皇太后即便想今日里趁机做张做势来拿捏她们,却也没了机会。
而后元槿又让太医负责送药材过去,就算皇太后想要利用药材来说事儿,那些也都是太医们亲自挑选过去亲自送过去的,皇太后再问责,也说不到元槿的头上来。
虽说元槿那一番安排看似胡闹了些,其实,最为有用。
更何况,两人心意相通,听闻皇太后“病了后”,就齐齐思量着都没打算过去探病。所以,皇太后在她宫里做的那些打算,也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元槿知道蔺君泓明白她的打算,笑道:“谁说没有机会?一会儿还是小心着些的好。既是有心,定然是有后招,还有旁的安排也说不定。”
“那有何难。”蔺君泓不甚在意的说道:“见招拆招就是。”
元槿深以为然。
两人相视而笑后,便相携着往前面行去。
元槿自是去往命妇所在的殿阁。
而蔺君泓,则去往祭拜之所,准备初时的祭天仪式。
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在列。
祭天之后,司礼官宣读登基诏书。
待到诏书宣读完毕,再接了传国玉玺,那么这登基大典便算是名副其实的完成了。
司礼官沉稳的声音在殿内外不住回响着。
眼看着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突然,一声男童的叫声在这庄严的仪式中骤然响起,将司礼官的声音击得七零八落。
“你这个坏人!我早该信……”
百官听闻之后,心下一惊。
所有人都认了出来,这分明就是前皇孙蔺松华的声音。
蔺松华很得先帝和前太子他们的喜爱。故而百官时常能够在皇宫内外看到这个男孩子的身影。
当发现来人是他后,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