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屏道:“您虽瞧不上我,但好歹也做过几年亲戚。来人,把这二两银子递过去,沈夫人过得这么惨,我也于心不忍不是?”
裴锦冷笑:“你占了我房子和家产,就给二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你现在什么都没了,可不就是叫花子?”似乎觉得羞辱得还不够,阮秋屏又道:“别太难过,我也不是冷心冷肺的人,剩一口气的时候让段嬷嬷来说一声,一口棺材我倒还送得起。”
裴锦拄着拐吩咐:“去,把那二两银子拿过来。”
阮秋屏挑眉笑笑,“这才对嘛,蚊子再小也是肉,你们省着些,二两银子也能吃很久呢。”
裴锦接过银子,突然转手一抛,“咚”地砸在阮秋屏头上,随后操起拐杖,劈头盖脸往那女的头上砸。
“我叫你阴阳怪气!叫你目无尊长!叫你嚣张跋扈!你爹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脑子当核桃给盘了?你在沈家几年,谁都不曾苛待过你,喂狗三天它还冲人摇尾巴呢,你这样的连狗都不如!”
阮秋屏猝不及防,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衣服脏了,首饰也碎了一地,脑袋上一个包肿得老大。
小胖子直接吓尿,“娘,你都长角了!”
裴锦揪着人一顿削,心中郁气散了不少,拍了拍手,又往阮秋屏身上踹了一脚:“银子多是不是?这二两留着你自己买棺材吧!”
裴锦说完,喊来看傻了的段嬷嬷,“咱们走!”
段嬷嬷赶紧上前扶住:“夫人,宅子怎么办?”
裴锦从牙缝里送出四个字:“从长计议!”
这会儿不走不行,发飙全仗一口气,打完随时要断气。一口血正憋着呢,再多留一秒都得喷出来!得赶快找个地方缓缓,不然真交待在这儿了。
裴锦刚才属实凶悍,连阮秋屏的门房都挨了几拐杖,此时也不敢拦,眼睁睁看着人走了。
段嬷嬷边走边问:“夫人,您那银子怎么砸得那么准呢?”
“我的眼睛就是尺!”
半个时辰后,裴锦坐在南郊一座破败的院子里,手里拿着菱花镜,心中无比惆怅。
原主挣下的家业确实没了!
刚才去了钱庄,居然没有人认识她,原本的掌柜和伙计也全换了。问这钱庄东家是谁,竟是一个从未听说的名字。
绸缎铺,酒楼,处处如此。
这座宅院是原主刚进京的时候买的,后来生意做大换了大宅,阮秋屏并不知道。这里多年无人打理,草都长出半人高,此时无处可去,只好在这儿落脚。
她看了看镜中的脸,不由叹了口气。三十六岁,在现代社会正是风华正茂,可现在这身体却暮气沉沉,虚弱得如同年迈老妪。
她刚刚号了脉,原主久治不愈,并不是多年劳累导致,根本原因是中了毒啊!
中毒的时间应该是在两年多以前,那时原主还未离京。
谁这么损呢?谁又这么狠呢?
原主辛苦半辈子打下的江山,究竟便宜了谁?
本以为穿成个富婆,没想到是家产被败光、土埋到脖子、儿子跑没影儿、孙子改了姓的中年寡妇……
还有比这更无语的开局么?
刚想到这儿,出去打探消息的段嬷嬷一把推开院门,“夫人不好了,少爷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