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坐在廊下看着星星。
夜已深,下人们都去休息了,前院除了她和靠在她身边睡觉的立立空无一人。
卫初鹤一来就见到琅嬅一脸惆怅,他自然地坐到琅嬅身边:“娘娘这是又想家了?”
“是啊。。。。。。。”琅嬅叹气:“除了想家,也在想海晏清。”
“怎么说。”卫初鹤笑着看向琅嬅。
“我觉得她可能想带着永琪一起死,就算死不成也要毁了他。”琅嬅若有所思道。
卫初鹤沉默下来,他仔仔细细想着:“嘉贵妃在宫里从不树敌,也没有哪个高位嫔妃有理由要害她。。。。。。。可是愉妃为什么呢?有永琪在,她将来在九泉之下,总能得一炷香,没了永琪。。。。。。”
“那就让永琪去地下照顾她。”琅嬅靠在卫初鹤肩膀上:“又或许,她们母子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龃龉,会是什么呢。。。。。。”
储秀宫。
永琪呆呆地坐在自己以前的房间里。
手里捏着的,是当年愉额娘给自己的额娘的遗物。
一只刺绣小兔子。
他怕自己弄丢,特意去绣房找绣娘缝了绳子上去,日夜绑在腰带上。
额娘被禁足的那一年,是乾隆十一年,自己才六岁。
他当时很不懂事,总静不下心学习,爱往外跑,愉额娘就带着自己玩闹,当年他真的以为愉额娘是喜爱自己的。
但是随着年岁渐长,他总觉得愉额娘对自己的爱没有那么纯粹。
“五哥,你知道,那日是谁第一个发现了海贵人和娴妃一对的香囊吗?”
时年比自己小了一岁的永琮,在翻过年的皇贵妃和嘉贵妃的册封礼上,突然对着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永琪一脸疑惑地看着永琮。
“没什么,五哥当我随便问的吧。”永琮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么多年,他都以为永琮只是随口一说。
但那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吗?
这句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死死扎在永琪心中。
他私底下偷偷打听过许多次,但是皇阿玛下旨当日在长春宫的事情不允许任何人透露一星半点,他实在无从得知。
即便后来再去问永琮,永琮只会说:“我不记得了。”
但是那神情一点都不像不记得的样子。
再长大些,永琪好像想明白了一点——若是其他人发现的,永琮苦心孤诣。。。。或者是皇额娘苦心孤诣要告诉自己这个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