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薇拿着帕子擦了眼角,连声道,“二嫂嫂,二哥哥是被卢碧云陷害的,他真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真的……”
带着哭腔,木婉薇把卢碧云是如何设计勾引木宏宇的事细细的说上了一遍。
宇二奶奶静静的听了,却无一丝反应。把头往里面床榻里一别,皱着眉头幽幽的道,“五姑姑,这些事都与我无关了。我想睡了,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看我了……”
木婉薇不依,壁虎却上前拉着木婉薇的手把她拉到屏风处,红着眼睛道,“五姑娘,姑娘这会子实在是没心情。改日姑娘有些精神了,我再去请您过来……”
木婉薇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
欢姨娘已是在外面回廊上等候多时了,见到木婉薇出来,福了身子,哑着嗓子道,“五姑娘,二爷想见见您。您……请您随我来吧。”
语气里,满是请求。
听木二夫人说木宏宇是无辜的,木婉薇对他的气已经消失殆尽。点点头,跟在欢姨娘的身后去了后院。
欢姨娘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柔声道,“……本来二爷是在正房里歇着的,可二奶奶说什么也不肯同二爷在一个屋子里。没有法子,二爷拖着伤腿给二奶奶腾了地儿,暂时居到我的屋子里了。”
站在门口,欢姨娘拿着帕子抹了眼泪,道,“五姑娘,您好好劝劝二爷吧。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眼都没合。别说他身上还带着伤,便是个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抬手挑起深蓝色的棉门帘,让木婉薇进去了。
欢姨娘自落了胎后,在二房里便不再向从前那样得脸。屋子里的摆设略寒酸,唯一一套算得上名贵的骨瓷茶具还是随着木宏宇过来的。
屋子里有个小丫鬟在侍候着,见到木婉薇进来,请了安,在木宏宇的床榻前摆了个绣墩后出去了。
木宏宇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手里握着那枝曾刺进宇二奶奶胸腔的桃花簪,愣愣的发呆。听到小丫鬟请安的声音后,他转过头看木婉薇,强撑起身子连声问道,“五妹妹,你二嫂嫂如何了?可是用过东西了。郎中叮嘱过,不可饱食……”
见木婉薇摇头,木宏宇神色一暗,艰难的躺了回去,长声叹道,“你二嫂嫂,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五妹妹,你帮二哥哥带句话,就说不管她想要什么,休夫也好,合离也罢,只要她别再做傻事,”木宏宇哽咽了一声,握着桃花簪的右手瑟瑟发抖,“我,我都依……是我配不上她……”
不知为何,木婉薇听了木宏宇这泄气的话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拍了木宏宇的伤腿一下,不顾木宏宇的连声喊痛,怒声骂道,“你个懦夫!遇到了事你只会逃避!你可知,我二嫂嫂在寻死的最后一刻,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她说,披上嫁衣嫁给你那日,是她这辈子最最幸福的一天……她对你用情如此之深,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害她。事到如今,你又想把她推到一边彻底不管她的死活……二嫂嫂,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宁可违背父母之命也要非你不嫁!”
木宏宇充血的双眼睁得牛大,待木婉薇叫喊着把话说完,连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五妹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真不真又有什么关系?你都不想要她了!”木婉薇气呼呼的起身,狠力踢了绣墩一脚,‘哎哟’一声后,含着眼泪一瘸一拐的走出去了。
木宏宇眼中却露出一丝欣喜,把那枚桃花簪在被子上擦了又擦,捂在胸前傻笑了起来。
木婉薇出了欢姨娘的屋子后,发现后院里一个人也没有了。不仅是后院,便是前院也是空空荡荡的。
心中正纳闷着,见秋锦急冲冲的跑了过来,拉着木婉薇就往木二夫人的院子里跑。
木二夫人气得脸色发青,捂着胸口站在抄手回廊上,指着站在院子中间的卢碧云冷声喝道,“我不管你从前是谁,现在既是入了我这院子便是我院子里的一条狗,一个奴才……”
“我不是奴才。”卢碧云仰头看向木二夫人,不卑不亢的道,“老太太亲自发话,我是贵妾,若我早于赵如月生下儿子,便给我扶正……”
“贵妾?”站在人群里听的欢姨娘冷笑了,她两步冲上前去,拿起一根棍子照着卢碧云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红着眼睛骂道,“你也配当奶奶,你连二奶奶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你这不要脸的娼妇,论大小,论尊卑,论先后,这院子里哪有你耀武扬威的地方!”
宇二奶奶的房里,壁虎将主院里乱糟糟的事对宇二奶奶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宇二奶奶捂着胸口,稍稍回暖的心又变得冰凉,哽咽着道,“他是无辜的又如何?人都进了院子了,生下孩子就扶正……到底,我同他,是再没什么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