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二夫人闻言一叹,“你二嫂嫂也不知着了什么魔,非要修道不可,唉……”
木婉薇点没接这话,而是拿帕子抹了眼角,带着哭腔道,“二嫂嫂也真是可怜,好好的孩子,就因为身子弱说没就没了。婶娘,”木婉薇突然抓住木二夫人的手,问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许昌侯府可是知晓这事儿了?”
木二夫人连连摇头,“你二嫂嫂看着柔和,实则心里倔着呢,什么也不肯和许昌侯夫人说。”
如果不倔,也不会木宏宇又下跪又发誓的还是不肯原谅。
木婉薇心中冷笑,宇二奶奶不说,难道整个二房都是哑吧?
“我舅母过生辰的时候,我还见过许昌侯夫人呢。”木婉薇斟酌着言词,一字一句缓缓的道,“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问,二嫂嫂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二哥哥对二嫂嫂如何?我就一个劲儿的点头,眼睛里都含泪了,就是不敢说二嫂嫂刚失了个孩子……”
待看到木二夫人脸色变得凝重,木婉薇哀怨的叹了一声,“如果二嫂嫂那个孩子保住了,现在也有六个月了。年后,婶娘可就抱嫡长孙了……”
嫡字,木婉薇咬的尤其重。
“你二嫂嫂还年轻,我也没老到不能动。”木二夫人拍了拍木婉薇的手,笑了,“我等得起,等得起!”
木婉薇亦是笑了,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句‘不早了’便起身告辞了。
木婉薇前脚刚走,木二夫人后脚就变了脸色,对守在一旁的许河家的咬牙道,“这小五,越来越不能小觑了,说的十句话里,竟然有八句里带着外音儿,竟是还敢拿出许昌侯府来威胁我!她赵家的姑娘练道修仙去了,难道我们安平侯府还绝了后不成?”
许河家的一叹,道,“太太,五姑娘虽然话里有话,可却都在理儿上。您是真想二爷和二奶奶合离?还是想许昌侯府把事情的原委都弄清楚了?这事说出去,可是咱们理亏。再说二奶奶也不是全然没有缓和的神色,上次二爷去认错,天寒地冻的,二奶奶亲自给送了条厚披风出来,可见二奶奶对二爷还是有情的……二奶奶刚失了孩子,又知道了那么不堪的事儿,总得让她缓缓吧……太太,欢姨娘的这个孩子,生不得,不然,二奶奶要真梗了脾气闹起来……”
泥人儿还有三分土腥气儿,更何况宇二奶奶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侯府嫡女。要真强硬起来,只怕整个二房都够喝一壶的。
木二夫人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往矮炕上一躺,对许河家的挥挥手,不耐烦的道,“去吧去吧,让余妈妈熬了落子汤。欢姨娘要是肯乖乖喝,就给她外面老子家五十两银子。要是不肯乖乖喝,灌下去,扔到柴房里,是死是活随天去!”
许河家的见木二夫人想通了,不由得在心中松口气,转身出去办差事去了。
当日夜里,欢姨娘就被灌下了落子汤扔到了柴房里。
余妈妈举着灯笼,站在门口处对欢姨娘冷言骂道,“欢姨娘,太太既是默认了让你生下这个孩子,你就好生在屋里养着便是。竟长了熊心豹子胆,敢到二奶奶的院子里去闹?你算个什么东西,上不得台面的小娼妇!二奶奶才是从安平侯府正门,用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房嫡妻!”
欢姨娘抱着肚子,满头冷汗的在满是柴禾的地上打滚。她一边凄声惨叫,一边对余妈妈骂道,“你,你这奴才!让二爷知道了,二爷非把你乱棍打死不可!”
“哎哟,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当你是谁?”余妈妈右手插腰,话越说越刻薄,“你不过是二爷闲来解闷,用来暖床的罢了!从今个儿起,把心思放亮了,再敢去二奶奶那里张狂,看二太太怎么收拾你!”
骂毕,将破旧的房门关上,拿着铁链哗啦啦上了锁。
并对守在外面的粗婆子喝道,“都给我精神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开门,就是着火了,也不许。明个儿早上把她拉出来,活着呢就送回房里。死了就拿草席裹了,拖到乱葬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