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锦拼死闯镇国公府,一是不忍看木婉薇那样折磨自己,想给木婉薇寻个靠山。二是被逼的无法,想让镇国公府插手将芍药救回来。
只是,她想的太过简单。
镇国公在朝堂中权倾朝野,可以左右朝中局势,可他却不能将手伸到别人的手宅中去。
木老夫人命木大老爷责打木婉薇,有理有据,并不是无故施威。至于将芍药打得半死卖出安平侯府,镇国公府就更加无法干预了。
别说芍药被扣了一顶挑唆主子的大罪,便是什么错也没有被打个半死卖出去,也断没有镇国公府去出头的理由。
人家安平侯府打卖自己府中的奴才,关镇国公府什么事。这事儿说与一百个人听,九十八个要说镇国公行事不妥,另两个,只怕要反唇嘲讽了。
镇国公夫人现在唯一能为木婉薇做的,便是派出人手去寻芍药。不管她是被卖到勾栏之地,还是被卖到落魄之家,哪怕是被拖出侯府后就咽了气呢,也定要将尸体寻到。
到了镇国公府后,木婉薇收了眼泪。只是人变得沉默,什么事也没有时,看着不知明的地方能一坐就一整天。
柳纤雪和柳纤灵来找她玩,她也能玩得嘻嘻哈哈,笑得前仰后合。只柳纤雪姐妹一走,她脸上的笑意马上便退下去。
秋锦看着木婉薇,明白了什么叫强颜欢笑。她家主子现在就是,为了不让镇国公夫妇和柳纤雪姐妹担心,她把所有的苦和委屈都往肚子里咽,连个发泄的途径都没有了。
每当这时,秋锦就想,还不如木婉薇留在安平侯府呢,最起码她心中难过时,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江顼,成了镇国公府的长客,有时不去寻柳景盛,直接言明找木婉薇。不是今个儿带了个九连环来给木婉薇解闷玩儿,就是明个儿带来只鹦鹉给木婉薇逗趣儿。
秋锦拦住江顼认错人那日,江顼是同柳景盛一起去安平侯府把木婉薇接出来的。
安平侯府的强硬态度与一个瘦弱女孩的无助绝望,他都看在眼中了。至今,只要一闭上眼睛,他脑中便会浮现出那日木婉薇出现在他眼前的样子。
额头一片红肿,一双眼眸肿成了核桃。紧抿着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下,却没有一点哭声。
一抬袖子擦眼泪,红肿成一个肉球般的右手露了出来,上面还渗着血丝。就更不要提宽大袖摆上带着的斑斑血迹了。
他,被惊到了。
不管木婉薇犯了多大的过错,她到底是安平侯府里正经八百的嫡姑娘。就算要施以惩戒给个教训,又何必下这样的重手?
算起来,江顼同木婉薇也快有两年的时间了。以前他总觉得这走路总爱摔倒的迷糊丫头笑起来好看,特别明媚,似个不知忧愁的开心果一样。
如今,他才明白,那副小小的肩膀抗起了多少的委屈。
镇国公夫人对江顼几番来找木婉薇的事忧心重重。
木婉薇已经不是二年前那个小小个子,挽着包包发髻的小孩子。如今,她长高了,脸蛋长开了,身段也变得玲珑有至,成了大姑娘。
如果江顼是别人,许镇国公夫人就这样默认了,而且愿意促成这桩美事。可偏偏江顼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
在江顼又来送一只纯白毛发的小猫给木婉薇养着玩时,镇国公夫人把他迎到了花厅中,旁击侧敲着问江顼对木婉薇是何种意思。
木婉薇在安平侯府中再不受宠,也不可能平白做了妾室。
江顼把玩着手中的小白猫,看着眼前的香茗细思了许久,最后对镇国公夫人笑了,“我心中早有所属,对婉薇,就似对小妹那般。还请夫人放心,我有分寸,何况,我也快成亲了……”
江顼就快成亲了,大聘之礼已经送到司徒府上去了。只等着吉日订下来,同皇上请了圣旨便可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