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苹对木婉薇暗暗使眼色让她上前去劝,将描了红梅花样的茶盏在小几上放下,福身出去了。
木婉薇站得远远的,有心上前去劝,却不知要怎样开口。连木老夫人都劝不好,她的几句微言又怎会有了效果?
木老夫人说得口干舌燥,回头间见木婉薇站在一旁边,拧了眉头冷言道,“你怎么来了……”
不耐的神色,冰冷的语气,厌恶的目光……
木婉薇顿时觉得这样大的一个屋子里无她容身之处。她牵强的笑了笑后,木婉薇从嗓子眼发出声音,“几日没见二姐姐,想了……”
木婉月猛的一下从美人榻上坐起来,将身侧小几上的茶盏拿起用力摔在地上,红肿着双眼大吼道,“我不用你看,用不着你假好心,你给我滚出去!”
“啪”的一声,茶盏应声而碎。琥珀色的茶汁溅在木婉薇嫩粉色的裙摆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污点。
木婉薇提裙后退一步,瞪大了水眸,一声惊叫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你姐姐的话你没听到?”木老夫人一边好言安抚木婉月,一边不耐的对木婉薇挥手,“快出去吧……”
木婉薇咬着嘴唇,转身便往外走。她心中万般后悔,后悔不应该到这里来受这番屈辱。
木婉月却突然从美人榻上冲了下来,一把将木婉薇抱在怀里,大哭着连连道歉“妹妹,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姐姐心情不好,你原谅姐姐,姐姐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木婉薇一愣,心中糊涂的厉害。她过木婉月连连颤抖的肩膀,见木老夫人眼中也满是惊愕。显然,木婉月的举动不止她没看明白,木老夫人同样没有看明白。
木婉薇想挣开木婉月,木婉月却怎么什么也不放手,直听到木婉薇说了句不怪她,才坐回到美人榻上,背着身子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木老夫人不再给木婉月擦眼泪了,只静静的看着木婉薇。
木婉薇哪还待得下去,胡乱福了一福,转身跑出去了。
待屋子里只剩木婉月的哭声后,木老夫人长叹一声,对木婉月道,“以前你对她好,是想借着镇国公府的权势入太子府。现在……”
“祖母……”木婉月转过身子,眼泪大颗大颗的滑下,万般委屈道,“只怕,只怕以后我都要讨好她……”
“这是为何?”木老夫人拿着帕子的手一顿,道,“镇国公权势再大,还能将手伸到我的后宅来?你只管开开心心的,用不着放下身份委屈自己,去讨好任何人。”
木婉月接过帕子自己擦泪,抽噎着道,“我入不得太子府,您又不让我寻死,难道真让我出家当了姑子?”
“那怎么成!”木老夫人连连摇头,“天底下除了太子,多得是好儿郎。你是祖母的心肝肉,祖母怎么会让你老在闺阁中。”
“这就是了。”木婉月终是不哭了,将小几上仅剩的茶盏恭敬的奉给木老夫人,低下了头,“那一日,除了太子在,还有安庆王府的世子爷和镇国公府的长公子。您曾说过,若我看上的是安庆王府的世子爷您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如此一来,也只剩下一人了……”
木老夫人听明白木婉月的意思了,却是满心忧虑,“只是,镇国公能答应吗?祖母上次去镇国公府,已是同镇国公夫人伤了和气,只怕……”
“所以,这次不用祖母出面,”木婉月轻轻抽噎了一下,信心十足的笑道,“只,只要我能随五妹妹再入镇国公府,见上柳公子一面,便,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