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完全忘记亲生母亲的长相,张曼仪已经完全取代了“妈妈”这个词。可是对于亲生父亲,她还记得一点。她经常都要在自己心中默念一下父亲的名字,父亲的长相,为了怕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
妹妹不在乎那是因为当时太小了,对父亲没有任何印象。
可是,她还记得。
正因为她还记得,所以才放不下,不甘心。
周日的星巴克人来人往,斜对面的一对情侣不禁对叶佳楠频频侧目,然后其中那位女朋友还盯着叶佳楠看了好久。
她拿起包,去洗手间狠狠地洗了一把脸,又补了一下口红。
叶佳楠平静了一些,站在厕所里就拨了他的号码。
但是,电话没通。
等她从洗手间磨蹭了半天出来,那对情侣已经离开了,而她剩下的半杯咖啡还有那本书还原封不动在桌面上。
她坐下去,又重复读了一遍那本书。
这一次,她虽然眼角仍然含着泪,心情却平静多了。
她拿出手机给陆剑打了个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陆剑来了星巴克。
“给你添麻烦了。”叶佳楠起身说。
“朋友叶佳楠,你再这样说就不是朋友了。”陆剑笑。
叶佳楠不好意思地扯出一个笑脸。
“好了,说正事。”陆剑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记事本。
“需要这么正式吗?”叶佳楠诧异。
“我先把情况记一下,如果以后有必要,还需要你去局里做个备案,这样也许更快。”陆剑说。
“哦。”叶佳楠有点窘迫的点点头。
“开始吧,你把你还记得的事情说一说。”陆剑拔开笔帽。
“我父亲叫谢小勇,具体怎么写,我不太确定,因为那个时候我不识字。好像姓谢,这个音应该只有这个字,小就不知道了,勇大概是勇敢的勇。当时我五岁多马上到六岁,妹妹小两岁半。”
“母亲呢?”陆剑问。
“不记得了。她在我和父亲失散前就已经不见了。”
“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有。”叶佳楠摇了摇头。
“家里的地址还记得吗?”
“没有家。老家不记得了,记事起就和父亲在A城,好像住的是工棚,只是我当时喜欢画画,我记得附近有个教画画的老伯伯教我画画,我还记得工棚附近是个菜市场,门口有一根电线杆。”她静静地回答,“还有,我当时叫谢佳佳,我妹妹好像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二妹。”
“佳佳就是佳楠那个字吗?”陆剑一边记一边问。
“我不知道,只是平时是这样叫我的。”
“走丢的情景还记得吗?”
叶佳楠思绪一顿再脑子里整理了一番,将那天的情景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