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上去了!”
身侧传来的喊声将多铎从自己的心绪中拉了出来,但他定睛往远处看去时却只能大体分辨出城墙轮廓。
“看真切了?”
“王爷,您还不信我的眼力?”
这种带有玩笑之意的回答放在其他地方倒也平常,但多铎素来威严,军中少有人敢同他这样讲话。
更何况说话的还是图赖,所以周遭人都生出了看热闹的心思。
“我满洲确实没有比你眼力更好的了,”多铎一边说着,一边轻轻颔首,随后稍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你注意看着,有情况及时报我。”
多铎说的淡然,话语中也没有褒奖之词,但图赖却像是受到了极大表扬一般直接下马跪地:“喳~~~!”
图赖既是镶黄旗护军统领,又出身满洲大姓瓜尔佳氏,哪怕多铎身份再高其实也没必要如此,可坏就坏在年前争位之时他非常坚定地站在了豪格一方。
虽说最后两家都没将皇位捞到手中,但多尔衮却以摄政王的身份成了上三旗的真正掌控者,而他这個理论上归属于皇帝直领的镶黄旗护军统领也就变得尴尬且危险了。
多铎对图赖的心思可谓了若指掌,甚至早在刚出兵时他便已想好了很多种应对之法。
收编自然是最省事的,但阵亡、暴毙、军法从事其实也不会费太大力气。
反正皇帝年幼上三旗已是砧板上的肉,至于该用何种方式处理倒也不算重要了。
唯一可虑的便是兄长和那。
想到这里,多铎原本稍稍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王爷!后面的人上去了!”
图赖有些亢奋的话语声再次将多铎拉回现实,待他再次望去时却见城上似有许多人影正在不住晃动,显然是有人才剧烈活动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见此情形多铎心头不由一沉,夜袭讲究的便是突然和隐秘,若非被守军发现他们如何会这般大张旗鼓?
除非?
“曹虎。”
多铎淡淡地喊了一声,可曹虎却一个激灵,随后便翻身下马直接跪在了地上:“王爷,我敢拿脑袋担保,应天都是卫所军!”
此时他已万分后悔,为何没与大帅一同去给尼堪带路,却要贪图接近多铎的机会。
同时他也非常疑惑,应天城里的那帮吃都吃不饱的货色平时连操练都懒得参加,现在为何会如此警觉。
“莫慌,哪怕有罪也轮不到你来担。”
见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多铎心中难免生出些厌弃。
这厮将他看做了什么人?
漫说应天守军孱弱不堪已是多方验证过的,哪怕中间真有什么纰漏他多铎又岂会拿降将顶罪。
但话说回来,厌弃归厌弃,这些降将还有许多用处,若非必要还是以安抚为主的好。
从那腌臜货身上收回目光,多铎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战事上。
“到底该退还是该继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