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心中越怒,嘴上话语越软。
闻嬷嬷这些年教她的可都是“直戳人心”的手段。
徐夫人是填房,这在平素有往来的人家那儿根本不是秘密,哪怕因为金家倒台、旁人不好提
及姑母,但徐夫人也无处说她的“恩爱故事”。
今日遇着阿薇这么个外来户,话赶话说到这里,徐夫人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倾诉欲。
阿薇听了半个时辰故事,道:“看来,夫人今儿拜菩萨,都是为了大人拜的。”
“是啊,”徐夫人垂了眼帘,低叹一声,“我出身小户,很多事上都帮不上忙,外子近来十
分忙碌,秋日又燥,说话声音都哑了……”
“声音哑?”阿薇笑了起来,“夫人喝的这果茶是我家那里用的方子,最适合秋日,润肺沁
嗓还开胃,夫人若不嫌弃,我写方子给您吧?您回去也煮给您家大人喝,用料方便、效果好。”
徐夫人忙应下来。
阿薇起身,让青茵备了纸笔,将记下来的方子落于纸上。
徐夫人仔细看了,用料、煮法都在上头,很是细致。
“果真不复杂,”她道了谢,“我回去煮给外子试试。”
阿薇又拐着弯问了些状况,临近中午,起身送客。
人走了,她踢了鞋子倒在椅子上,仰着头闭目养神。
青茵没有打搅她,自出去洗笔。
闻嬷嬷这时才回来,走到阿薇身后:“怎样?”
“忒不要脸的东西!”阿薇没有睁眼,嘴上道,“明明是三个人,在她嘴里愣是没有姑母那
么一号人物,果然,还是得被刀怼着才会说真话。”
闻嬷嬷失笑,用手替她按压太阳穴,打趣道:“那姑娘用刀怼她。”
阿薇放松下来:“早晚的事。”
报仇,和做菜一样。
炒爆熘炸、烧焖炖炝,十八般功夫,样样都能出好菜。
虚以委蛇、威逼利诱,各种办法,讨的就是一句真话、一个公道。
“嬷嬷,冯正彬不会忘了那果茶味道吧?”阿薇轻声问,问完后,自己摇了摇头,“忘了也
不怕,再让他想起来,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