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经布置妥当,村民们一起恭迎圣女。
遥徽和重行则和其他人一样,聚集在祭坛后面的神庙正殿里等着。
圣女被供奉在神殿中小阁,四周围着繁复的纱幔。
漫长诡异的奏乐之后,祭坛外的村民在三叩首后。
大司祭走进来,亲自扶神女下阁。
四个蒙面的健壮男人,两两跟在他身后。
神殿中只有大司祭手上唯一的烛火。
黑暗压抑之下,那四个护卫都带着胁迫的意味。
圣女从小阁中伸出手,重行借灯火看清,惊诧到连呼吸都慢了一下,身旁的其他人却习以为常。
从李老翁那里重行知道,灵花村中的圣女自神庙建成那一日就入主阁中,那时候连李老翁的爷爷也还是个少年。
至今已近乎百年,圣女仍然是一个少女,一举一动却好似牵丝傀儡,听凭大司祭吩咐。
然后重行听见她唤了大司祭一声“父亲”,顿时心绪如堕冰窖。
她是神族和凡人的相融的结果。
大司祭的得意写在脸上,整个故事渐渐在她脑中明晰,不断回忆起阿财曾经的一句话。
“神域的每一条禁令,后面都是血肉构筑教训。”
而后她想起若若,想起那时作为战将的他。
重行看了遥徽一眼,他平静地望着那边,只是眼神微动,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遥徽看见这样的结果,他又在想些什么?
重行知道当年的事情。
他曾经有深爱凡人娘子,即将有自己的一双儿女。
是为自己庆幸,还是为那对儿女惋惜?
神女站在祭坛上,石门的机关缓缓打开,神殿中的人一一走出去。
从神殿里她能看见,走入祭坛时的形容枯槁,再次从祭坛中上来的精神焕发。
完全重获新生。
最后轮到他们了。
“走吧。”他声音冷静坚定,紧紧牵着重行,一起走上祭坛。
石门打开露出深池的水面,大司祭就站在地宫的门前,地宫大门洞开,能看见那个被红绳和铁链锁住的女人。
圣女已经施法,池水被分开,汇聚成阶梯,水域分隔于两侧。
遥徽看了一眼,并不意外。
行至水下,重行才看见,女子赤身裸体,囚于其上毫无尊严,身上新割的伤口还在流血,像一只待宰的牲口。
流下的血被吸入墙中,一丝一丝散落在水域里。
女人看见重行,麻木空洞的眼中,落下一滴泪。
大司祭比刚才更加年轻,不过短短一时已经是青年的样子,身边站着持刀而立的甲兵,但他们都没有脸。
大司祭邪笑着,舔舐嘴角的血,眼神也不怀好意落在重行身上,
“应老板求子不易,自然也与其他不同,我问过神女了,得请夫人先独自进地宫来,好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