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戴云天心头一痛,眼睛酸酸的,他微微眯着眼睛,眼角泛着一抹猩红。戴云天回想俩人的从前再看现在,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消瘦的身躯此刻略显僵硬,流经紧抿着薄唇,下颚绷紧。努力忽视对方投在他身上的专注视线!
流经有意躲避的眼神,让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一时间,俩人无话可说。一人坐着看风景,一人站着凝视那个看风景的人!
明明人就在眼前,戴云天却有种抓不住对方的无力感。他自幼野性,长大一点的时候,父亲说他是一匹拴不住的野马!自由野性惯了,经商这一行不适合他!
一个机缘巧合下,他拜了鬼医为师,跟着他学医术!他凭着自己的天资与努力,得到了师傅以及所有人的认可。下山没多久,他就成了人们口中的神医!也因为容貌与医术,他得到了很多人的羡慕与仰望。他天性不羁,对这些名利更谈不上有多在意!家里的生意有大哥与父亲,娘亲有嫂嫂陪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没有牵绊,没有顾忌,为此,他可以随心而欲,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人上门求医时,得看他心情,心情好顺眼了,他就接诊,反之,不管你是谁,多少银子,哪怕是皇亲国戚,也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在与流经互相表明心意的那一刻就不一样了。他心里有了挂记的人,有了想要护着的人。他不仅一次的跟自己说,他要让流经过得好,他没有家,没关系!戴府就是他的家,他的亲人就是他的亲人!他会陪着他一直走下去。可是!他却一次一次血淋淋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生气,他愤怒!他很想大声吼叫,愤怒的质问,为什么总是让自己受伤?想不到,现在,他才是那个伤他最深的人!别人伤的是他的皮肉,他伤得,是流经喜欢着他的那颗心。
“流经!你……看看我,可好!”语气里,夹带着一抹委屈和祈求之色。
“……”坐着的人,身体几不可见的颤了颤。
戴云天话说完,就见望着窗外的人慢慢低下了头,沉浸在冥思中。戴云天没有出声催促,他安静的等着,好一会儿过后,戴云天的神情开始变得沮丧。就在这时,坐在窗边的流经动了!稍显僵硬的脊背慢慢转了过去,然后,缓缓抬起眼眸,俩人一下子对上彼此的视线……
身子笔直而立的戴云天,在流经抬首的刹那,就牢牢的锁住了他:“流经……流经……!”
戴云天低声唤着他的名字,猛地捧住他的脸,眼眸深邃如渊,不让他闪躲,小声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流经抿唇看着他,摇摇头,抬手想拿开捧着自己脸的手,对方却不容拒绝的继续捧着。
流经:“撒手!”
“不!”戴云天拒绝的理直气壮。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打开这只手!再弄丢,他怕再也找不回来了!一次,就已经让他差点肝肠寸断,痛苦不已。
流经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色,心不由得一揪!流经抬手遮住眼,在对方看不见的情况下,狠狠闭了闭眼。然后从放下手,看着眼前的人:“云天,你先撒手!”
戴云天:“……”
戴云天弯腰,半倾着身子凑到流经眼前,脸上的表情慵懒而温柔,眉梢眼角带着笑容:“撒手也行,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做件事情!”
“……?”流经的眸子闪了闪,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