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征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榻上频临气绝的人,看向身边的一妇人老者:“师傅……他……”
老妇人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摇摇手,打断他未说出口的话,幽幽叹气道:“征儿,你知道的,中了索情蛊只要不动情,即便留在体内一辈子也相安无事。但要强硬除去盅虫,不仅伤害身体,损耗心脉,一不小心,还会丢了性命。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与不成,就看他的造化了。若撑得过去醒了便好,若是…………”
妇人再次叹息:“我们也是尽了全力了,一切……就看天意吧!”
费征面色凝重的望着榻上的人:“……”
流经,值得吗?为了一个男人。
……争口气吧!你不是极其想要早点回去见那人吗?那么,不要放弃,不要半途而废。在吃了那么多的苦,忍了那么多次的痛后,你只要再坚强一些,过了眼前这一关,你就安然无恙了。到时,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去见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摄政王府
夜漓陪着白秋水用过午膳后,就去了暗幽阁。
白秋水扶着后腰,在府里悠闲的走动着,消消食,她可不想胖成一头猪。
“听说这两日,右相府请了好几次御医进府,说是他们的少夫人临盆的日子都过了好些日子了,这肚子还是没有一点要生的动静。”冬梅与春桃一左一右的搀着白秋水走动。小声聊着打别处听来的闲话。
春桃咂咂嘴:“都说孩子迟迟不落地,寓意很不好,表示不吉祥。”
“胡说!哪儿听来的!”白秋水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投。不赞同的说道:“不管北欧天雪如何,至少孩子是无辜的,你们不要因为北欧天雪而看轻孩子。”
即将为母,白秋水性子敛了许多。
“怎么会,奴婢们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这点事,还是能分的清的。”春桃微微噘嘴,揉揉头。其实并不疼,只是下意识的一个举动。
“知道就好!”白秋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点头。
……
暗幽阁密牢
昏暗的地牢略显潮湿,东方宇翘腿而坐,右手边坐着面无表情冷漠不语的夜漓。二人的视线同时凝视着被铁链拷在石柱上的男子。一个漫不经心,一个冷漠无情。
“你们柳生一派的人还真是嘴硬啊!”东方宇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表情,淡淡扫了一眼男子身上布满的伤痕。
男子双手被迫高举拷住,原本垂着的头,在听见东方宇的话后,慢慢抬了起来。一张方正的脸上死灰一片,偏蓝的瞳眸微微涣散,无神的看着面前坐着的二人。
男子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而后略显吃力的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刮给个痛快的,多说无益!”
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一朝毁尽,主上不在了,北欧国……他保不了主上,护不了少主,他还有什么颜面活着。与其在这被人日日折磨,不如早日去阴曹地府陪主上。
见他一心求死,夜漓思索片刻,冷声道:“既然如此,的确多说无益,本王成全你便是!”
说完袖袍一甩,便起身离去。
东方宇摸摸下巴,可惜的摇摇头,唉!可惜了这人一身的功夫:“动手吧!给他一个痛快。”
只要他把索情蛊的解药交出来,他们就会留他一命。不曾想,这人宁死不屈,就是不把东西交出来。
“是!”侍候在东方宇身后的男人应声,随即抽出佩剑走向石柱。
男子狼狈的微微一笑,仰头,主动将脖子往前送了送:“主上,属下来了!”
“咻!”长剑在男子脖颈上飞快划过:“滴答……”
“滴答……”
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滴落在地,男子唇瓣几不可微的颤了颤,面色苍白,紧接着,他垂下头,指尖慢慢变得冰冷起来……
东方宇吐出口气,缓缓走出地牢。与阴暗的地牢不同,外面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当然,如果没有前面那道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就更完美了。
“阿漓!……”东方宇话一顿,停下迈上前的步子,神色立即变得严肃。视线牢牢的盯着屋顶的某一个地方。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一股陌生的气息。来人有些急促,呼吸略沉,还有一丝让人无比熟悉的气息。
夜漓缓缓抬眸,掀起眼帘,朝屋顶望去。东方宇也有所察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屋顶上,不知何时站着一高大威猛的青衫男子。男子背着阳光而站,静静的……
背着刺眼的阳光,夜漓微微皱眉的眨了下。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入目却是被男子横抱着的熟悉身影。
夜漓神情一怔:“……”
东方宇错愕的瞪着眼睛,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抬手揉了揉眼。吓!那一脸正气的男子抱着的人可不就是戴云天日思夜想的流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