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她的命运多舛,心痛她的身不由己,痛恨上天为何只给了她一点点幸福,就全部无情地收回,她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啊
“父皇,你代替不了我受苦,就像我代替不了您坐在那个位置上一样。这是我们每个人都要独自承受的命运之重,没有人能够轻易逃脱。”
沈立恒一时滞涩难言,他语声微哽:“是父皇无能,护不了我可怜的黎儿”
“父皇,这不是您的错,而是西凉当下的无奈。您已经尽力了,不必过多苛责自己。”
“可父皇心疼啊听说姬冥修要另娶侧妃了,他当时明明答应过父皇的,他明明答应过的啊。”
沈黎砚眼眶微湿,她仰天止住泪意,故作坚强道:“是我对不起他在先,他这么做,无可厚非。”
沈立恒心痛如绞,“黎儿啊,你的心里该有多苦”
她的母亲虽然早逝,可也得到了秦伏渊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她的黎儿呢?上天为何要这般残忍地待她?
“父皇,我没事的。慢慢地”她轻按自己的心口,笑着道:“这里就不会再痛了,您要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好么?”
沈立恒别过头,竭力隐忍着自己的心痛。
他不能让黎儿一直看到他这样,他是她的父皇,是她强有力的依靠,如果连他都绝望了,放弃了,倒下了,还有谁会保护他的黎儿。
他曾以为,姬冥修可以,没成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姬冥修为了解救即墨,才中毒受伤,他不能有太多微词。
可他就是心里苦啊,他起身,仰望窗外的星空穹顶。
不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吗?为什么这样的恩德,不能施给她的黎儿一点点,为何还要将她仅有的一点都要夺去?
他转身回看笑望着他的女儿,既然男子靠不住,那他就自己来宠。
她是西凉的世子,他就是豁出这条老命,都会护她安然无虞。
沈黎砚当晚回到自己的寝宫祈临殿,那里一切如昨,就像她从来都不曾离开过。
她睡得很安稳,没有再噩梦不断,没有再心痛难忍,有的只是年少时的旧梦。
在梦里,她策马奔驰于荆棘山花开遍地的原野之中,母后站在花丛中看着她笑靥如花,父皇看着她们,满足而开怀。
翌日醒来,她为父皇做了一大桌的早膳。
她同他一起用膳,一起讨论西凉的时局政事,谈到薛流光近来为了治理星宿河而取得的突出进展,谈到向佐已于上月退驻归砚城。
沈黎砚心下了然,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少了龙渊的监管,西凉亦不会如之前那般束手束脚谨小慎微。
她知道是谁下的命令,他是想彻底与她划清界限,不想再插手西凉之事,亦不会再关注与她有关之事,他与她终究是两清了。
她坐在王宫的最高处,阖目回想着过往的一切。初秋的暖阳照射在她的身上,仿佛有一种置换时空的错觉。
她在哪里?是在云州大陆这个架空时代走着剧情,还是在现代的国际情报机构从事着自己的盗宝工作?
一道晴朗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她的神思,“小阿黎,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一通好找。”
沈黎砚缓然睁眼,扬唇轻笑:“薛流光,你打扰到我的好梦了。”
“好梦到了晚上再做,现在我要同你说另一件好事,你猜猜看是什么?”
“星宿河水量暴涨?”
薛流光点了点她的脑袋,“星宿河如今是被我治理得不错,不过可远没达到你说得那般夸张的地步。”
“难道是你要娶妻了?”
他微咳一声,“本公子可没想着那么快进入坟墓,我还想多潇洒几年呢。”
“所以你将成家立业的重任全部推给了二表兄?”
薛流光尴尬扶鼻,“咱不岔开话题哈,你快猜猜我要跟你说什么好事?”
她翘起唇角,兴奋道:“三叔公要回来了?”
他撇撇嘴:“那老头子,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逍遥快活呢。”
心痛她的命运多舛,心痛她的身不由己,痛恨上天为何只给了她一点点幸福,就全部无情地收回,她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