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个‘她’指的是李莞,还是别的谁。隐约嗅到了一丝异样,李莞很希望他们继续说下去。
然而并没有。
李崇把李莞放开,自己挣扎起身,崔氏过来扶他。
吴氏和罗氏在旁边给宁氏顺气,罗氏继续劝道:“母亲,打也打了,八叔得找大夫看看才行,可不能马虎。”
宁氏没好气回:“几鞭子死不了他。”
话是这么说,可目光还是忍不住关切的往李崇身上瞥去。看他身旁的李莞,见她垂眸而下,睫毛如扇在眼睑下方投下阴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五官生的越发灵秀,若是旁人家的孙女,生成这般模样,别提多喜欢,可宁氏看着李莞,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今日的鞭打你爹替你受了,你却也不是全然无事。去祖宗牌位前跪三个时辰,把女则女戒抄写十遍,十天之后背给我听,另从今天开始,一个月内不许出门,若有一样做不到,我亲自动家法,到时候你爹若是阻止,我连他一起教训,听见没有?”宁氏对李莞严厉的说。
“听见了。”李莞顺从回答。
被两个嬷嬷带去西面祠堂,她们把李莞送进去之后,就把门从外面关了起来,李莞抱膝坐到正中间的一块蒲团上,周围安静的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
整个祠堂里都是冷冰冰的。
抬眼环顾一圈,入目皆为李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少说也有几百个,在最前面的是最新一代的,李莞一眼就看到了她娘的,李张氏素秋……
李莞对娘亲的印象就是这几个字,还有她留给李莞的那些钱财,其他就再无任何印象。脑中想象着她的模样,但无论勾勒的多具体,最终却都只是想象而已。
李莞觉得自己并不是个会看人的人,好比宋策,好比李崇。她以为宋策是个好的,可最为黑心肝的就是他;以为李崇是冷漠无情的,他却身体力行用行动证明了他不是。
回想人们口中说的李崇和她亲眼所见的李崇,他是那种因为一次会试不中就从此一蹶不振的人吗?而上一世他突然振作起来,真的是因为苏姨娘吗?
可如果李崇真的很在乎重视苏姨娘,为什么李莞现在连苏姨娘长什么样都记不起来呢?李崇腹中有才学,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是没有才学,他不可能在后来考中状元。
而在他考中状元以后没多久,为什么又突然死掉了呢。
各种谜团在李莞脑中扑朔迷离的运转,却始终运转不出一个确切答案出来。
脑子里装着事情,三个时辰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
当李莞从祠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时,春兰和王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守候在祠堂外,看见她走出,两人迎上前,春兰给李莞披上了披风,看她两只眼睛通红,李莞抓起春兰的手看了看,果然有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问道:
“银杏呢?”
她出门时总是带银杏,如今连春兰都被打了手板子,可想而知银杏肯定也被王嬷嬷罚了,并且更严重。
春兰对李莞暗自摇了摇头,眼神往后稍稍瞥了一眼,意思让李莞不要多问了,李莞无奈,抬眼看王嬷嬷,只见王嬷嬷冷着一张脸,用十分严肃的表情盯着自己,李莞羞愧的低下了头,轻声说了句: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王嬷嬷大大呼出一口气,满腹的教训之言,在看到姑娘这狼狈模样时,王嬷嬷又说不出口了,只能叹息。
春兰扶着李莞,王嬷嬷亲自提着灯笼在前面领路,祠堂这边到了晚上,树影斑驳,越发冷清。
经过花园,李莞突然停住脚步:
“王嬷嬷,回去之前,我想先去看看我爹。”
李崇今天可是结结实实挨了好几鞭子,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但李莞还是放心不下。
“老夫人请了大夫,已经喝了药睡下了,姑娘还是先回去吧。”王嬷嬷说。
李莞低头想了想,依旧坚持:“我就去看一眼,他要睡下了我就回来。老夫人命我一个月不许出门,门房也不会让我出去的,您就放心吧。”
生怕王嬷嬷不许,李莞把宁氏的话拿出来说,王嬷嬷很是无奈,甩着袖子对春兰道:
“扶姑娘去看一眼,别多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