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听不见。
许枫:“一会儿给你送上去。”
林夭然说了声谢谢,在外面的洗手台把鞋子好好清洗了三遍才敢进屋,全程一直低着头,不是怕人看不起,而是……
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很不好,也很狼狈,她只是想维护自己最后一点点自尊,虽然这个东西早在她进入铜雀台的时候就已经被狗吃了,她还是想尽可能的活的有一点尊严。
她刚上楼,医药箱就送来了。
林夭然在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下,手没敢碰水,所以特别的不方便,废了死劲才把衣服穿好。
她把血淋淋的毛巾从手上小心的拆开,只轻轻的一下就疼的她浑身都在抽搐。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这么循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点儿,她看了眼血肉模糊的手掌,血泡全破了,毛巾已经嵌进了肉里,要把毛巾拿下来,无异于活生生的扒皮。
长痛不如短痛,林夭然右手捏着左手毛巾的一角,闭上眼,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那一下,疼的她直接咬破了嘴唇,蜷在床边,全身抽搐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她硬是忍着没叫出声,等她缓过来的时候,脸上冰凉一片,她不是哭,只是太疼了,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泪。
再去除右手毛巾的时候,林夭然的左手颤抖的几乎要抓不住毛巾的一角,那锥心刺骨的痛要再经历第二次,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次她嘴巴里咬了一条新毛巾,没再傻傻的去咬自己的嘴唇。
别人切你第一根手指的时候,你可能会害怕,会挣扎。
但是,当你经历了一次,再让你经历第二次的时候,你会打从心底里恐惧,因为你已经知道那种深入骨髓的痛究竟有多痛。
这恰恰是此时的林夭然。
可是,就算她已经全身恐惧的发抖,她还是要把毛巾取下来,她没有选择。
等她把两只手重新包好的时候,全身脱力,直接瘫在了那里,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屋顶。
许枫上楼给她送饭的时候看到她包的乱七八糟的手,只是说少爷一个小时后回来。
言外之意,这件事情还没有完。
林夭然艰难的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