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华山一条道,我没了退路。
城砖打在脸上还说请帖到。我没那种心态,也没那种阿Q精神。
听到曾思静对我开骂,便横下一条心大声回敬他道:“你算卵,老子为了公家的事,怕你们个吊!任你们怎么处理,老子不跟你这个混蛋说了!”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公安局办公室。我知道,我成了过河的卒子,能吃车马炮。虽然可以通杀,但结局只能是送死!
我心里有了一种孤独上路的悲壮。
我真的摊上大事了。这时已是晚上十一点钟,外面黑灯瞎火。不过我身上背着一支七七式手枪,为防不测,我将手枪从枪套里抽了出来,握在手上为自己壮胆,一个人快速走回了一公里外的家中。
一夜无事,可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二天正常上班。早上,我来到县公安局办公大楼前,马上发现了情况的异常。
局办公楼门前及大厅里,有大堆民警围着龙一峰等人,在热烈议论着昨天发生的事件。看见我来了,知道我昨晚与曾局长吵了嘴,捅了马蜂窝,事情还没有完结。认为我已是别人案板上的肉,他们在等待着事件的进展与结果。
见我走过来了,有人喊我黄大胆,戏称我脑壳包起铁,算是给我壮胆。我一脸无所谓,微笑着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想不到曾思静早就等在了我办公室里面。
我一走进去,他脸色十分阴沉地对我说:“黄主任,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县委杨书记找你谈话。”
事情真的还没有完,落在桶里跑不了瓢,该发生的事终究会来。我也没有说什么,跟他上了楼。
我做了各种应对的心理准备,大不了鱼死网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形势并非峥嵘,只是暗潮涌动。杨书记一见到我,控制着情绪,告诉我昨天晚上,县委的常委们开了一个通宵的会议,听取了相关方面的汇报,研究了对昨天发生的这个事件的处理意见,也研究了对我所犯错误的处理意见。
我冷静地问:“杨书记,我真的犯错误了吗?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
他看着我说:“看你认错的态度,认错态度不好,先调离公安,再行处理。”
我笑了笑质问他道:“我犯了那一条党纪国法?我有什么过错?杨书记,请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他加大了音量,生气地说:“你目无领导,目无组织,破坏县里的经济建设!”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我大声说:“你吓唬三两岁的小孩子哟,老子破坏了县里的什么经济建设?坏了你们办赌~赚黑心钱,也是破坏经济建设?那你们就处分老子吧。
也好,老子不怕把这个问题反映到中央去,看看我们,到底是哪个杂种该倒霉!”
曾思静听见我说了重话,马上说:“黄主任,杨书记也是为了你好,你要冷静,真的把你处分了,把你放到哪个破产企业去的话,你连吃饭都成问题。”
老子不是吓大的。我哼了一声,认为他的话不值一驳。
他手里的大哥大响了,他便走出了办公室,顺手把办公室的门给我俩关上了。
里面只有我与杨应征两人,形势发生了能够查觉的变化,邪恶在颤栗。
我也想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在靠近局长办公桌边的那只沙发上坐了下来。
杨应征就坐在局长平常坐的位置上,他示意让我坐那里。他的样子显得十二分威严,满脸通红,脖筋突起。我知道,他在想如何才能制服我。不过,我看到了他内心的真正空虚、胆怯与惶恐。
我们当时水火不相融,现在想来也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