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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月俗鬼一个,对主打social和彰显优越感的晚宴无甚兴趣,但在看到天幕上的画作时,还是震撼到了。
是在桑非晚办公室出现过的《晚春》。
他记得《晚春》图并非出自桑榆之手。
桑非晚劳心劳力,今日的活动也只有一个中心人物,桑榆。可为何如此重要的晚宴环节,偏偏选了幅外人的画?
天幕实在太大,《晚春》图也足够有感染力,桑榆的画作、甚至桑榆完美无憾的人生,都显得黯然失色。
正疑惑着,热度很快顺着手掌袭上大脑,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季明月下意识一缩:“谁?”
微光里,映入眼帘的是连海,对方歪头直视他的眼睛:“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季明月站在空调下风口,暖风吹得眼皮一跳一跳。
他的性取向和大部分亡魂不一样,来阴冥的几年里也没交到朋友,早已做好了当单身老处鬼的准备。得之侥幸,有伴侣固然好;但一直以来习惯独自生活,上班看月亮下班吃食堂,倒也没有“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那么落魄。
偶尔喝着奶茶打着游戏的时候,他甚至还会感叹,这世上少有鬼像他这样明白孤独的乐趣。
然而此刻,某种想要回握的悸动冲破了胸口。
五指并拢、收紧。
想一直这样握下去。
醒醒!对方是一鬼之下的府君!
季明月另一手锤了下砰砰狂跳的心脏,将自己打回现实,启唇道:“海哥,你想演《了不起的盖茨比》(1)?”
“别人都在跳舞,单单我们杵在这儿。”连海道,“你想演《行尸走肉》?”
桑非晚身份摆在那里,交际圈中多是风雅风流人士,此刻已有不少宾客两两结对,同性异性都有;剩余落单着也在厅中礼貌搭讪寻觅,试图找到合适舞伴。
肖二旋律依旧在宴会厅回荡,周围俨然是舞蹈海洋。
“……”季明月死宅一枚,这双手点点鼠标按按键盘还行,攀上连海肩头旋转跳跃那是万万搞不赢的,肯定分分钟变身笨拙滑稽小企鹅。
倒是连海对于上流社会的一切相当熟稔,处变不惊,social得自然无比,名记人设岿然屹立。
他想,万一让海哥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以后……也许就没机会再握海哥的手了。
一番取舍不过数秒,季明月悄然从连海掌中抽出手腕,哈哈干笑了两声:“内什么,我肚子饿,先垫吧垫吧,海哥你另请高明吧。”
宴会厅角落贴心地备了Buffet甜品台,话毕,季明月身形没于暗处,埋头对付其间的各色布丁与小蛋糕。
甜品里有芋泥麻薯盒子,他又开心了,将诸多烦恼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