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的竹屋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床都是他早上出去后的样子没变过。
看来今天一天他出去之后就没有人再来过这里了。
卓阑犹豫了片刻,将头骨放到了桌子中间。
他也在犹豫要不要把头骨放到一边,把里面的墨蝶放出来。
想了想,还是保持原样好了,他也不知道随意动会不会伤害到本来就已经奄奄一息的墨蝶。
刚在这纠结没一会儿,衡郗就推开门进来了。
这还是卓阑这几天第一次在晚上的时候候看衡郗。
衡郗一脸焦急,身上的银饰已经取掉了,只剩下了布衣。
所以一路过来都没有什么动静。
刚进来,连忙把门给关上,就直直的走过来,盯着桌子上的头骨看。
一双眼睛通红。
卓阑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衡郗的眼睛已经黑了一半了。
原本纯金色带墨边的瞳孔,现在金色只剩下一半,墨色越来越多。
卓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衡郗红着眼睛拿了个凳子坐下,盯着桌子上放着的头骨看。
卓阑见他这样,不免也有些难受,想转移一下话题:“桐骨呢?”
衡郗红着眼睛没说话,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过了一会才哽咽道:“去外面办事了。”
卓阑也没有问对方去干什么。
她今天早上被带出门的时候,才在对面的楼上看到桐骨,想来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只是这蝴蝶……
卓阑本来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但是看对方这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还是保持沉默。
衡郗一个人流着眼泪,发泄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都看见了?”
卓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也不会傻到去问一句“你没事吧?”这样的问题。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卓阑只能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眼前这个少年救回来的,但现在他又有些不确定了,不知道是他还是他的哥哥。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他们两个是一体的。
抛开他对这两人怀有当弟弟的心思不谈,对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原本对他们有些怨念的心情,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也变得心疼起来。
要知道,他刚开始见这个孩子的第一面,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潇洒又帅气。
现在却红着眼睛,满心满眼都是痛苦与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