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清尘来到泽苑,看到莲池之中的景象时,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瞬间,莫清尘强忍着心口一股翻腾的浊气,努力忍下恶心不适之感。
此时的莲池,已经被北冥渊悉数尽毁。残花断枝一片。昨夜,为了找寻莫清尘与凤绾绾,北冥渊甚至不惜毁掉了自己最喜的锦鲤。
只见此刻,一具身形怪异的干尸飘浮在莲池之中。这个身体……分明不是人类!
人身,鱼尾。甚至干尸的身体上还有清晰可见的鱼鳞。不过这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干尸的脖颈上,竟然是小七的头颅!黑色如水藻一样的长发飘浮在水中,黑压压的一片,不禁令人作呕。
莫清尘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妖精?传说中的美人鱼?很明显……不是。能够抢夺人类头颅,而且还能占据人类身体并取而代之。
“是它。”
一个低沉的声音兀地响起。墨安不知何时也已到达了泽苑。他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紧接着,墨安看着莲池中的干尸,缓缓开口,“昨夜,小桥下。它会幻术。幻化成人们心中所想之人。”
“会幻术?”莫清尘惊讶道。
“嗯。”墨安点点头,垂下眼眸,似是陷入了回忆,“幻化得……很像很像。”
墨安虽声音极轻极浅,说得云淡风轻。然而他垂下的眼眸中,却透着温柔。即使他知晓昨夜那个身影是假的。可是……墨安还是忍不住会去希望,希望那是真的。
这时,北冥渊稍稍抬手。只一个指令,泽苑守着的所有暗卫皆静静离去。泽苑之事,将会烂在所有暗卫的肚子里。
“我知道了!”莫清尘思索片刻,随即忽的想起了什么,她猛地看向水中的干尸,“昨夜赫连君扇子里的吸血蛊虫跑到了这妖物身上。”
“啧啧啧~”莫清尘感慨地砸吧着嘴巴,惊叹道:“这虫子好厉害啊!这么大一具身体,都能给吸成这样……”
一边说着,莫清尘一边不由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靠近了莲池,想一探究竟。
“不可。”
下一刻,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莫清尘的臂膀。北冥渊一个大步上前,直接挡在了莫清尘的身前。
北冥渊面色冷了下来,忍不住嗔怪道:“怎可如此大意。你怎知这妖物真的断了气。”
莫清尘听罢,忍俊不禁。她慢慢推开北冥渊的身体,意味深长目光落在了莲池中的干尸上。
此刻,夕阳已经西下。暖橘色的光芒照耀在干尸上。水面上泛着诡异的橘红色。一阵微风掠过,掠起莲池之水,一片片涟漪荡去,整个泽苑都弥漫着阴沉低迷的气息。
“我能感受到,这怪物已经死了。再没有生还的可能。”莫清尘淡淡地道。目光之中带着悲悯。
从小拥有远超常人五感的莫清尘。对死亡格外的敏锐。活人,死人,将死之人,与新孩童。他们身上的气息都有所不同。
或许是见过了太多死亡。让莫清尘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每每看到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时,她都忍不住怜悯。怜悯生命的脆弱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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