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被绑了的?”静亲王回头问。
沈知白道:“我是在来玉清殿的路上,被人突然绑了的,那些人不由分说就拖着我走,我也不知道方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池鱼姑娘在黑屋子里昏睡。”
“能在宫道上明目张胆地绑人?”孝亲王沉了脸:“禁军都死了吗!”
余幼微捂着脸不敢说话,她觉得不对劲,但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忍不住看了沈弃淮一眼。
沈弃淮也觉得古怪,宣统领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断然不可能做这么荒唐的事情。他一早就绑了池鱼,应该早早解决,回来继续陪在陛下身边才是,然而,宣统领也是一天没露面了。
难道?
微微眯眼,沈弃淮立马道:“宣统领今日不知发生了何事,一直未曾出现,玩忽职守,该罚。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追查贼人。”
四大亲王都点头,沈故渊拎着池鱼回来看了看,问:“伤着了?”
池鱼摇头,眼神古怪地看着他:“没有,他们只是绑了我就走了。”
“嗯。”沈故渊摸摸她的脑袋:“那就好好待着不要说话。”
心里有点怪异的感觉,池鱼呆呆地应下,拉着他的袖子站在他身后。
一群重臣亲王开始理论起来,一边派人去宫里巡视,一边探讨责任问题。
“宣统领守护宫城三载,一直没出什么乱子,今日进宫的人太多,出此意外,他也不想,况且三位都没什么大碍,惩罚自然不必太重。”沈弃淮道:“罚两个月俸禄,打几个板子,长长记性也就够了。”
“那怎么行?”孝亲王瞪眼:“宫城是举国上下最重要的地方,宣晓磊担着保护陛下的重责,如此玩忽职守,让陛下何以安眠?”
“是啊,先帝在位之时就规定,禁军统领是三年一换的,宣统领担任此位已经过了三年,本就该卸任了。如今有过失,也正好换个人上来。”静亲王道。
沈弃淮沉默,眼神冷漠,像是压根就不考虑这个提议。
宣晓磊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禁军乃皇城咽喉,这咽喉必定是要捏在他手里的,谁说都没用,只要不是大错。他不会轻易舍弃宣统领。
一群人你来我往地开始吵了,沈故渊安静地看着某处,嘴角勾着一抹摄人心魄的笑。
池鱼疑惑地看着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堆禁卫扶着个人往这边来了。
“报!已经寻得宣统领!”
吵闹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回头,就见宣晓磊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脸上满是羞恼,跪地就磕头。
孝亲王皱眉就问:“宣统领,你去了何处?”
“回禀大人,卑职们是在冷宫附近遇见统领的。”禁军副统领拱手道:“早上统领带出去的人都在,但不知是遇见了什么事,一个都不吭声。”
冷宫附近?忠亲王沉声道:“那附近可不是能去巡查的地方,宣统领可有解释?”
宣晓磊心虚地看向沈弃淮,后者微微皱眉,轻轻摇头。
“卑职……卑职今日是带人巡查,无意间走到了冷宫附近。”咽了口唾沫。宣统领硬着头皮道:“只是不知为何就耽误在了那里,怎么走都没能走出来。”
“是吗?”对于这个说辞,孝亲王显然是不信的,扭头看向沈弃淮:“王爷,本王以为这件事事关陛下安危,一定严查来龙去脉。”
沈弃淮道:“皇叔要查,本王自然没什么说的,只是眼下宫中禁军不能无人统帅,就让宣统领以自由身受审吧,宫里还需要他。”
哪有受审还是自由身的?起码也得意思意思去廷尉衙门关上几日吧?孝亲王很不满,但宫中的确不能缺人,只能勉强答应,让廷尉带人去搜查。
好好的寿宴,被这个小插曲弄得人心惶惶,然而出宫的时候,沈故渊的心情却很好,手里捏着个玉观音。目光里满是兴味。
“师父。”池鱼坐上马车,认真地开口道:“今日宫里发生的事情,与您有没有关系?”
沈故渊头也不抬:“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池鱼眯眼:“宫里能对人下手而不被禁军察觉的,只能是禁军的人,我与禁军能有什么仇怨?只能是沈弃淮指使。但,他们都抓到我了,为什么不马上杀了我,硬生生拖了几个时辰,还把知白侯爷和余幼微一起带来了?”
沈故渊轻笑:“你反应倒是快。”
一听这话,池鱼哭笑不得:“还真是您弄出来的?”
“那倒不是。”沈故渊斜她一眼:“早上抓你的人,的确是宣晓磊,他准备了许久,包括怎么引诱你、抓到之后怎么搬去冷宫不被发现、以及之后该怎么善后,大概是都安排了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