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整座城寂静得近乎诡秘,惨淡的月光笼罩着这座近乎荒芜的城市,让人心头不觉生出几分凉意。
耳边的传来夜枭嘶哑难听的叫声,伴随着远处不厌山上凶兽的嘶鸣,饶是重生一世的凤凌心头也不由惴惴。
她站在一处断垣上,映着月色隐隐瞧见了不厌山,放眼望去,那山的轮廓竟如一头狰狞的兽,对着不厌城张开它的大口。
以凤凌如今八级玄师的实力,自是不敢冒然闯入不厌山,尤其是夜里,正是不厌山凶兽活动最为频繁的时刻。
眺望了一阵,在对街不远的地方一面帆布招牌在风中猎猎飞扬,让凤凌欣喜的是,上面写着客店两字。
她一个纵身跃下,迅速朝那客店奔去,近了才发现客店早已关门,只是里面隐约还有响动。
她敲了,许久后里面才传来一道略显惊慌的声音:“谁、谁啊?”
“老板,我要住店。”兴许是听着是女孩儿独有的清脆声音,店老板这才开了门,一双精光灼灼的眼先是迅速打量了凤凌一眼,复又往她身后瞧去,神色微松,“就你一个女娃儿?”
“是的,我错过投宿的地方,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们这里,老板,还有没有房间?”说着她直接从腰间鼓鼓的小包里掏出一枚银币。
店老板见她付了钱,自然满心高兴:“有有有,还有一间上房,一晚上正好是一个银币的钱。”
凤凌蹙了蹙眉,“怎么这么贵?”
“不贵了,我这儿可是不厌城唯一一家客店,要知道这大晚上的,外面可都是凶兽,你若是不住店那就请便吧。”老板一副不加挽留的姿态,那神态分明是笃定凤凌会留下。
“行了,带路。”即便是被宰她也认了,这老板说的话倒也不算假,起码她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就没见过别家客店。
“好嘞!”老板一听,又恢复一脸热情,点着烛火将凤凌引到楼上最里侧一个房间。
推开门,她打量了一下,一张小床一床被子一张桌子一盏烛火,房间不大,虽然不值一个银币的钱,但还算干净,她点点头,“就这间了。”将就一晚上而已。
“老婆子,汤水烧好了没有,给这位姑娘端上来。”老板朝楼下喊了一声,又对凤凌笑眯眯道,“小姑娘也走累了,我让我家老婆子烧了水,这就端上来让你洗洗,晚上睡着也香。”
凤凌满意笑道:“谢谢老板。”
不多时,一个长得三大五粗的妇人端了一盆水上来,顺便替她倒了杯茶,笑道:“哟,真没想到是这么俊一个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呢,这地方多危险。既然来了这,就把这当自己家啊,缺什么喊我一声,他们都叫我胖姑,来先喝杯茶暖暖身子,一会儿泡了汤晚上就好好睡一觉。”
“好的。”这胖姑身量吓人,想不到看上去还挺和气,这对店主夫妇倒是有趣,一个矮小精明,一个粗壮老实,凤凌心想。
胖姑出了门,凤凌将门上了锁,这时,她腰间那个特制的腰包一动,一团软绵绵的球状物蹦了出来,迅速胀大,白绒绒的一团里探出四肢纤细的小脚,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骨碌碌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正是后来一直跟随着凤凌的乌豆。
这次出门她怕乌豆待在爹娘身边又给他们惹麻烦,索性特意做了个腰包将它塞进去,这时她才发现乌豆的身体竟然可大可小,而且放在包里并没有多少重量。
这一路走来,她赶路赶得匆忙,很少将它放出来,这会儿怕是闷坏了。
从袋子里拿出两个玉米饼,掰了一个给它吃,估计是干得很,这小东西被噎得直翻白眼,凤凌忙将桌上的茶喂给它喝了,吃饱喝足后,它一下钻到被窝里,舒舒服服地打起了呼噜来。
凤凌洗漱完躺下不久,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在房门外响起。
“当家的,你确定她把那杯茶都喝了?”这声音压得虽低,凤凌还是听出是那胖姑的声音,听她提起茶,心中一个激灵,难道遇上黑店了?
“我看了一眼,都喝了,现在她应该已经昏睡不醒了。嘿嘿,想不到今儿碰上两只肥羊了,隔壁那小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那身衣裳也值不少钱,都扒下来,这小姑娘我瞧着那腰包鼓的,一出手就是一个银币,我瞧着也不是个寒酸的,而且这一男一女都长得那叫一个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稍后就不必将他们的尸体丢到外面喂野兽了,将他们捆起来吧,卖到临城,男的卖进红姑馆,女的卖到花醉楼,定然得个不错的价儿。”店老板将算盘打得倍儿精。
胖姑一拍腿:“不愧是当家的,这主意好,我这就去拖那小子来。”
凤凌瞅了一眼床边呼呼睡得香的乌豆,心中庆幸的同时也暗恼,想想自己不过重生一年,警惕性竟下降了这么多。
胖姑去了隔壁,店老板则不知摁到哪里的开关,一扇通往凤凌房间的暗门开了,一个身影悄然靠近她,这店老板倒是谨慎,若非她是意念师,也察觉不到他们方才的动静,这会儿店老板虽确定她已经喝了茶昏睡过去,仍是这般小心翼翼。
在未确定对方的实力前,凤凌也不敢小视,只得闭上眼装昏。
店老板先是低低唤了几声,见她没什么反应,心中一喜,拿了绳子将她捆了个结实,这才抱到楼下一个暗室中。
凤凌听到胖姑嘻嘻的笑声:“真是个俊小子,可惜这年纪小了点,不然老娘就先上了。”
店老板放下凤凌,粗糙的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心里也有同感,要是这小姑娘年纪再大些,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以他的定力都难以把持,不过想想他们能卖个好价钱,心里也就不那么惋惜了。
“先让他们在这待一晚上,明天早上凶兽散去,咱们再把他们弄到临城。”凤凌听店老板这般吩咐,直到两人的声音消失在暗室里,她才睁开眼。
暗室里黑乎乎的,不过好在不远处的墙壁上点着一根蜡烛,借着昏暗的光犀她侧头看向一旁与她同样陷入困境的少年,不由一愣:“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