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的个体差异大,羽毛更换的颜色也有所区别,有的隼第二年三四月能褪去雏羽毛,有的隼经历第二年春秋季的换羽期,冬天还有一身棕褐色的羽毛。
小游隼们运气还好,背上的羽毛全部蜕变,变为帅气的墨蓝色,但胸部的软羽只换了一部分,墨色的线条横竖交替。
换了,但没换完全。
溪边洗澡,从水中的倒影能清晰看到游隼们胸部羽毛的差异。
六一的羽毛:
哇!一副美丽的黑白水墨画!
小游隼们的羽毛:
哇!一根融化了的随便雪糕……
第72章旅程
饭不能一口吃完,羽毛也不能一天长出来。
飞羽和尾羽不齐全,就和人类手指两根绑在一起一般,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一时之间,云青岚重新回味脑袋撞树的滋味,甚至有过俯冲攻击时尾羽飘动控制不好方向,瞄准的是猎物的脖子,攻击落点却变成了猎物尾巴的惨痛历程。
攻击能力下降代表捕猎的成功率降低,抓不到猎物吃不饱饭,于动物而言简直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小游隼们努力适应羽毛残缺的阵痛期,刚好赶上新生小猛禽学飞,满天都是笨拙拍打翅膀的小鸟,倒不显得突兀。
就是飞行时没及时转弯,撞到同一棵树上有点尴尬。
他的左小腿还没有被藤蔓“舔”过,昨日倒刺扎出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此时还有些红肿。
藤条把被子推到一边,花蕊像一条粉色蛇信子,缠住那条修长的腿。
他浑身一颤,这滑腻实在太过怪异。
“你在做什么?”
花蕊紧贴着皮肤,分泌出温凉的粘液,在他的伤口处留下一圈圈水痕,又蹭到膝盖上,想把绷带掀开。
腿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花粉痕迹。日光下,那嫣红的水痕衬得皮肤发白发亮。
白栎在给他疗伤这场景刺得他莫名心慌。
“别弄了,可以了”云青岚弯起膝盖,把腿往回缩。
囚刺留下的伤势要复杂得多。就算他再喜欢白栎,也不想被掀开旧伤。
花蕊贴着他的皮肤滑了出去,白花合拢后搭在窗檐,藤蔓还围在他的床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云青岚用指尖抹开左小腿上的粘液,等待伤口愈合。
侧过头,他借着光线细细观察白花。那花瓣柔软厚实,上面隐隐网织着极其细小的浅金色纹路,像是埋表皮下的血管。
“我要下床了。”
云青岚用食指戳了戳花瓣边缘,那一圈小软刺似乎很敏感,在触碰到时,忽地蜷起。
“可以把你的”他停顿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词,“手,都收起来吗?”
白花往后退了几厘米,房间里的藤蔓窸窸窣窣地往窗外爬去。
云青岚趴在窗台上望出去,一夜之间,这棵树的顶部枝干似乎变得更密集了。
院子里的观光车被盘虬的树根缠绕,破裂的树坛被压在地下上,只露出几块残片。
拾一躺在远处的院门口,它似乎对这棵树脱敏了,正以一种非常自在的姿势卧躺着晒太阳。
“一号,以后就这么叫你吧。”云青岚像摸小狗一样,抚了抚白花的肉瓣,“我的第一只宠物就叫这个。”
白花缩得更紧了,连接的藤蔓羞涩地扭动两下。
“她是一只猫,没有尾巴,只有三条腿,嘴巴张开的时候,可以咬掉牛头。”
藤蔓轻轻拂来,硕大的花骨朵往下垂了垂,像颗低着的头颅,直往他手背上蹭。
这动作怎么这么像猫?云青岚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脑海里浮现出报告上的某行字——[U线照射下,呈现与人类相似的精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