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宇智波鼬。”
“真吓人。”
“他是不是用那样的眼睛杀死了止水?”
怀疑、猜忌、试探和诬陷。群氓的面孔逐渐变成了抽象的空白,刻薄的言语让败絮其中的躯体变成了薄薄的一张皮。少年抬起头看见耀目到容不下自己的太阳,张开嘴,干涩又沙哑的变声期昭示着童年的终结。
“住嘴!别想狡辩,你不该强词夺理。少说话,多做事。要是你做得叫所有人挑不出错处,哪里会有这些流言蜚语?”
「让声音消失吧。」
「木叶之根是不会让不同的声音传播出去的。」
「真相将永远淹没在尘埃之下,你没有资格开口。」
「因为,忍者即为忍耐一切不公之人。」
佐助抬起了左手,擎天的雷光把一切的黑暗洗涤干净,耀目的蓝白杀死了围观者的眼睛。原来……过去的一切,你每每于家中抱我入怀之时,怀揣着这样的感情……原来在我不曾知晓的角落里,黑暗如同盘根错节的虬龙撕碎你的童年。
“哥哥……”他呢喃低语,手中攥紧了“朱”字鲜红的戒指,“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爱你一次。”
*
“总之,只剩下这些了。”大蛇丸慢条斯理地指着泡在营养液里的小鼬,“根部只存了这些细胞。分裂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不如说,能重塑鼬君的肉身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佐助收刀入鞘,“已经三年了。”
“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就可以。”大蛇丸阴恻恻地笑出了声,“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现在他的记忆停留在细胞被剥离下来的八岁,今后的记忆有可能会随着身体的成长而恢复,也有可能什么都不会恢复。”
“这无关紧要。”佐助回答,“只要他还活着,就足够了。”
青年人把幼儿拥入怀中,大步离开了哺育孩子的机器子宫。
“是谁?”年幼的孩子终于睁开了眼睛,这样的目光经年累月不曾见过,恍惚间佐助像是回到了儿时的庭院,只是那是他的眼睛里,哥哥是高大到难以翻阅的高墙。如今抱起来,发现不过是只有一把骨头的稚子。
“还记得我吗?”佐助试图抓住他的手再一次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比大蛇丸交代的情况还要糟,鼬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意思?”他顺从地攀上了男人的肩膀,“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鼬。宇智波鼬。”佐助感觉到自己的声带再一次颤抖起来,亲口听哥哥念出这个字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不知道多少年里,他只是感到死一般的寂静,无声无息好像垂死的猪笼草,乏力地开合着叶片,但依然被路人嘲笑。
鼬轻易就掌握了拼写,也很快学会了手里剑和火遁术。似乎这是印刻在宇智波血脉里的天赋,他很快学会了运用查克拉。
只是……他似乎总会做噩梦。
有几次因为查克拉的乱流惊醒,佐助睁开眼却只是看到了鼬细汗淋淋的小脸,脸上露出不正常的红晕,身上烧得滚烫,他不安而颤抖地握住了自己的衣物,口中喃喃叫着:“求求你……不要……求你了——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