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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一位吗?”服务员从前台走出来。
今天应该有什么活动,音乐开得很大声,黎初还没坐下,灯光马上变换成了随节奏跳动的七彩绚灯。
台上有个男人在歇斯底里地吼唱,黎初点的酒上来了,他还在尽心尽力地表演,颇为敬业。
他唱完后,有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也准备上台,身后一溜地跟着一群高矮胖瘦的黑衣人。
中年男人叽叽喳喳半天,不耐烦地摆手:“把她给我喊过来!”
高矮胖瘦的黑衣人里站出其中一个,手笼在中年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男人脸色越来越沉。
黎初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出戏,觉得比电视剧还精彩几分。
中年男人接了通电话脸色更难看,眼珠子浑浊不清,用手机指着台下嚷嚷:“给我把……叫过来,告诉她不来就……”
音乐声太大,黎初听得半清半楚。
这纸醉金迷的世界,委实让人捉摸不透。
屏幕里,歌曲mv正在上演爱而不得的戏码,这群衣冠楚楚的人就站在戏前喝得浑浑噩噩。
过了一会,又有人上来和中年男人说悄悄话,这回估计是满意了,喜笑颜开的,拿了一杯香槟就要走下台。
黎初好奇到底是谁能让他亲自去接待,不由半伏在桌上,用手肘撑着桌面。
酒吧门口挂着珠帘,和场合不大相搭,脆响的珠串动荡,折出粉色的影子。
黎初看戏的神情凝固在脸上。
秦颂太好认了,以至于根本不用再看第二眼就能看出是她。
她粉紫色的长发曲折在左胸前,锁骨上的金属照映着顶灯光,仿佛误入凡间的九天玄女。
彩光摇曳,秦颂双手插兜,不急不缓地走到舞台旁,黑凌凌的耳钉随着身体走动微晃。
中年男人被忽视在原地,拿酒杯的手紧了紧,马上又带着笑回头。
“秦老师,感谢您大驾光临!”
秦颂眼微抬,凛冽感因为厌世的眼神显得更锋利尖锐:“不是你们说我不来就把地址告知郑乘风吗。”
她寡淡一笑:“看来陈总年老多忘事。”
陈总铁青的脸属实不大美妙。
带刺,一针见血,杀人诛心。
冷淡下隐藏的是一个疯癫至极的灵魂。
黎初惊觉自己趴在最亮的一张桌上,四分五裂的白光将她整个人照得分外清晰。
她连忙直起身,把脑袋压下桌,双手抓着桌沿,只露出一双眼睛。
透过狭小的视线望上去,秦颂不咸不淡地接了服务员托盘里的香槟,抬手一口喝了。
她很从容,她好像一直这样,尽管被临时喊来,甚至好像是受了威胁不得不出席,也比在场提早到来的所有人都淡然。
黎初一杯酒喝完醉意上头,借着人群哄闹的遮掩跑去了厕所。
她在隔间里用手扇风醒酒,门外响起高跟鞋声,伴随女人的笑语。
“真把秦颂喊来了?”
“你以为呢?”